命运这种东西,或者是真的无法控制,于是才有了认命这一说法。
又一次,她倒在了自己面前,并且再一次倒进了那个人的怀里。只是这一次,他的心,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对这样的结果表示了妥协。
如今,他封十九认命了。
看着桃颜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安意抱到沙发上,封十九全程保持沉默。
那打着一把杏色绸布伞,浑身带着寒气的青衣鬼差问了一句:“桃颜,这些年你一直陪在她身边?”
桃颜看了鬼差一眼,那一眼不动声色,却分明带着挑衅:“不错。”
鬼差只是轻轻一笑,像是嘲讽:“可是你的存在,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
这位鬼差……封十九忽然想笑。呵,不论是哪个安意,都让人不省心。
“就算是这样也与你无关,不劳你费心。”桃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封十九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桃颜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似是要把他整个人看透一般:“你真的想知道?”
封十九一愣。他这一问只是下意识地并未怎么思考,。那么,理智地想想,他想不想知道?到底想不想?
“真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诉你,问题是你真想知道?”桃颜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看着他,像是断定他不敢,似是完全已经知晓了他的心声。
封十九心里恼怒,但可悲的是,他的确不敢,不敢想。
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没有必要再重复经历寻找,等待,离开,伤心这种死过程。知道后,唯一的结果只是徒增烦劳罢了。
于是,封十九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他不能成为下一个夏凤,不能,绝对不能,就像他曾经发誓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封十八。
当初没有成为封十八,以后他也不会成为夏凤。
“你这是很理智,很明智的选择。”一旁的青衣鬼差说了一句。
是的,理智。
他封十九一向将得失利弊看得最是分明,理所当然,也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纠结,懊恼,执迷,那不是他,也不能是他。
曾经不能,现在同样不能。
青衣鬼差缓步走到沙发边,沙发上躺着两个人——安意和夏凤。
那鬼差俯身看着安意,叹了一声,手指一动,安意手腕上曾经可供封十七寄身的法器脱落被他接到手中。
“我会去找你的。”青衣鬼差将法器系在伞柄上,手指碰了碰便发出一阵铃声,“记得等我。”
“封十七,跟我走吧。”青衣鬼差偏头,手指一划,一团烟雾笼罩住封十七。
封十七跟着鬼差往门外走,走出门口前忽然回头,很郑重地鞠了一躬。
封十九微微一怔。
“我走了,你多保重。”封十七的脸在烟雾中看得不是很分明,但他的声音很诚恳,带着彻底放下后的轻松与释怀,“还有,谢谢你。”
封十九愣住。
谢谢?
封十七对他说谢谢?
他们是什么关系啊,多少年来明争暗斗,到头来,他成了这副模样,竟然还对他这个敌人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