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放下朱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出门,扶着栏杆遥望,确实看到两个远去的背影。
“听闻小宋大人之前告假在家,昨天才回到兵部。”身后突然有人开口。
安意一回头,就见一叶国师走了过来,她立即笑了:“国师终于不打坐了?”
国师却继续道:“后来听说,之所以告假是因为十五那晚宋大人不知因何大动肝火,动用家法将小宋大人打了个半死。”
安意哦了一声:“孤以为国师成日待在观星台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当晚小宋大人差点被赶出宋家。”国师顿了顿,“此事闹得很大已经传开了,京中人不知缘故,纷纷猜测宋大人此举怕不是小宋大人做了什么辱没家门的事情……王上知道实情吗?”
安意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回道:“那宋合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能就是无能了些,宋大人是望子成龙,恨他不争气,一时生气下手没注意分寸罢了。”
国师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发了一会呆,安意转身回屋:“国师,孤有事与你谈谈,关于——”
国师又开始打坐了!
将折子批阅完,安意离开观星台回寝宫,走到半道停住脚步:“来人,招宋大人进宫见孤。”
宋大人年龄不到五十,前两年看他还是男人一枝花,搁在现代就是少女们都喜欢的儒雅大叔。
但是现在不是了,倒不是说他现在就枯了,只是如今跪在跟前的宋大人,面上疲倦,带着一种力不从心的沧桑衰老,仔细看,还能看到两鬓生了不少华发。
“你有事求孤?”
宋大人一开口,安意就屏退了身边的宫人。
宋大人俯身磕了一个头:“求王上放过犬子。”
安意坐在石凳上,把玩着路上随手摘的柳枝:“宋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王上,犬子不自量力肖想王上是他不该……”宋大人顿了顿,声音哽了一下,“如今他深陷泥潭执迷不悟,臣不能看着他这般一蹶不振下去,只求王上高抬贵手,想个法子拉他一把。”
自那日后宋合怎么样安意并不想知道,但是听宋大人这么说,看来是不妙,而且还很严重。
安意问:“宋大人想孤怎么个帮法?”总不能是劝她把宋合收了吧?
“犬子年轻气盛,强行阻止怕是不行。”宋大人收起了脸色的悲切,“这事要断需要时间,臣恳求王上在此期间能再不见犬子,没了希望,时间一长,心思就淡了。”
时间啊,是个好法子。
安意点了点头:“宋大人放心,孤答应你。”
宋大人喜道:“谢王上!!”
安意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宋大人磕了个头,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怜。
安意坐在石凳上想了好一会,最后将手上的柳枝一扔,做下了决定。
第二天,派人将御书房那把宝剑装在木匣子里送去了宋府。
宝剑原是送给宋合的新年礼物,那时宋合受伤,没能带走,现在再送一次,外加一张纸条,希望有用。
宝剑送去了第三天,龙宿启程返回边关。
第四天,宋大人于早朝后拦住安意,呈上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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