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不过想要搞明白这点,首先得知道,那祁连城为何大费周章,要将我赶出长安。”
烛火摇曳,东方微白。周成打着哈欠,捻住个熏香炉子,在衣衫周围来回晃着。烟雾留下的臭味早就没了,但周成却似留下了什么心理y影,从众人落脚到现在,熏香炉子始终没有离手,弄得他现在就像是从脂粉堆中爬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别致的香味。
坐在旁边的老太监终于受不了了,皱着鼻子起身,推开窗枢,深吸口气新鲜空气,这才沉声道:“先是做鬼恐吓,而后派出杀手,祁连城如此卖力的想要*走侯爷,肯定是因为这长安城内掩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旦被公开,必会引起朝廷雷霆大怒,进而直接引来杀身之祸……”
木鱼也被周成的熏香搞得头昏脑涨,不着痕迹往窗口挪了挪身姿,“莫非他想造反?”“
区区一个留守府管家,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老
太监摇摇头,虽说如今十八路反王将天下搅得大乱,可他内心深处,却依旧固执的觉得,大隋还是开皇年间的大隋,为震寰宇,雄兵万千,绝无人胆敢轻捋虎须。“
那可未必……”木
鱼梗着脖子正想再争两句,沉默了许久的周成却突然开口了,“既然猜不出来,那又何必在此白费脑筋。”“
师尊的意思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成捻起片衣袖,闻了闻后,很满意的勾起嘴角,“我有种预感,不管对方想出什么招,今日长安盛会上,都应该能见得分晓了。”就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门外传来锦衣卫的声音。“
周大夫,祁夫人到了!”…
…
炊烟袅袅,y沉了已久的天际,终于破开一丝光明。
许是战乱影响的缘故,今年的长安盛会并没有往日那般商贾如云,熙攘热闹。许多传统的节目取消了,但也有留下来的,比如花灯。虽然还在白日,但无数造型各异的花灯,却已早早沿着长街悬挂而起,红绿相间,花白粉簇,和着风儿微微摇摆,霎是迷醉人眼。
朱雀街,中段。永
安坊。这
是长安最大的花坊。八层高的角楼傲然而立,在最高处凭栏四顾,长安街景可谓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午时,阳光破开云雾。
一辆辆豪华马车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五姓望族!在中原经营数百年,长安之地,更是其重要所在。所以盛会时日,其出行排场当真不小,别的不说,光是随行护卫就已不下千人。虽
然他们不可能全部进入永安坊,但五姓望族的公子贵妇,数量依旧可观,上千见方的宴厅,只有东南西北四根鎏金立柱,来往宾客环坐四周,放眼望去,很是熙攘。相
对来说,正中央倒是显得空旷许多,汉白玉雕琢的石雕,以八角之势分布,清澈水流带着暖暖白雾喷出,透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在这仿若仙境般缥缈的舞台上,上百名舞女和着钟鼓之乐轻摆柳腰,翻飞云袖。
不同于洛阳胡姬楼性感妖娆的胡旋,永安坊的舞,走得是轻灵和优雅的路线。当上百美人甩动云袖时,飞扬的轻纱就像是漫天的晚霞,一个字,美!两个字,震撼!即便比起几十年后盛名大唐的霓裳羽衣舞,怕也是不遑多让。
“侯爷觉得如何?”祁
蓉跪坐软塌,双手置于膝间,挺拔的身姿让那原本就饱满的曲线几乎随时都要破衫而出。相
比萧宛若的慵懒,宇文明秀的冷艳,这个女人无疑是将端庄和性感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以至于周成眼睛一瞥,目光就下意识落在她胸前,“纯天然,很好!”祁
蓉捋了捋脸颊边垂落的青丝,眼神中疑惑闪烁。
“我的意思是,她们舞跳的很好,有种回归大自然的清新感觉。”
周成打个哈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挪开目光。
祁蓉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某人无礼的窥视,笑着弯起嘴角,便轻声说道:“大自然的清新?侯爷评说倒是新奇。不过,永安坊的舞,确实天下无双。尤其是这飞天,若不是五姓望族云集此地共庆长安盛会,侯爷还真难以看到。”“
飞天?”
周成挑了挑眉。而
就在这时,一条条丝缎突然从宴厅上空落下,百名舞女探手一抓,便借着这力道旋身而起。一时间轻纱舞动,罗裙飞扬,众女原本若隐若现的美腿,因为身姿悬空登时暴露而出。不
仅如此,原本双手空空的百名舞女,也在飞天而起的瞬间,变戏法似的多出柄长剑,寒光闪耀,令香艳的舞中骤然多出抹冰冷。周
成瞳孔微微收缩,原本放松的身体猛地绷紧。
而不仅是他,落座稍后的木鱼三人,也是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这里,五姓望族云集,来得就算不是一姓之长,却也多是族中的青年才俊,嫡长之人,若这上百舞女骤然发难,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当
然,周成并不担心五姓望族死伤惨重,反正萧宛若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血洗长安,这些家伙若能在此被诛杀一空,也算省去自己许多麻烦。可
问题是从进入长安以后,事情就始终处于一种扑朔迷离的阶段,似乎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但自己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谋算什么……
这种感觉无疑是很糟糕的。周
成不愿落入对方的节奏,自然而然,也就不愿意让这些五姓望族死在这永安坊内。叮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