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富贵跑得快,心里的火气蹭蹭得往上突。他爹死了,富贵飞了,他还叫啥的富贵?他不好过,那就谁也别想着好过。

而在族长云玉栋的宅院外,正热火朝天。

云老爷子虽死,但云氏一族庆祝云婧被封连山县主的宴席却没有中止,而是在继续。族内大事,岂能因为一个云玉臣就中断?若这云老爷子是个好的,对县主有恩的,他们得敬着,这宴席自然会散了。可云老头儿犯浑,拎不清,死了也好。

云玉臣并非喜丧,在一定意义上,村里人是嫌弃的。

当云富贵提着斧子出现时,云氏族里的人就一起望了过去,这其中可不少的壮实小伙儿,尤其是云福柱兄弟几个,个个虎背熊腰,面色不善地望着云富贵。

云富贵手里虽提着斧子,但却在一瞬间,胆颤,手里的斧头就咣当落到了地上。

“你想干啥?”

云福柱直接就抄起了身下的板凳,虎视眈眈地望着云富贵。

“这是要杀人呐!”

人群中,有人望着火把光芒映照下的斧头,幽幽地冒了一句。

云福柱长得壮,人却不傻,脑筋一转,就知道云富贵这是为什么而来。提着斧子,这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玉栋在院子里陪着族老们喝酒,说着云玉臣那一家子的事情,听到外面闹哄哄,就带着人走了出来,正看到云富贵喏喏地不说话,也看到了他身边的斧头。

“柱子!”

云玉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明白云富贵这是要干啥?

“带着人,把这个畜生给我绑了,开宗祠!”

开宗祠,行族法。

大胤朝,并不允许村族滥用私刑,除非是罪大恶极之辈。而且,这事儿之后还必须跟县衙报备。若不然,苦主一旦上告,族里就得承担责任。

但此时此刻,云富贵的所为,已经让云玉栋不能忍。

“族长,玉栋叔,我错了,我是一时昏了头!”

云富贵平日里耍横发狠,但真动真格的时候,就软了。

“畜生,我云氏一族,容不得你!”

云玉栋是彻底不抱希望。这是什么样的儿子?爹的尸骨方寒,不思治丧,反倒要提斧杀人,看着好像是大孝子。可云玉臣死前受的那个罪,谁还不知道云富贵兄弟仨是什么货色?

云富安追着过来,正听到云玉栋要开宗祠,唯恐被牵连,连忙退回去,碰到后面磨蹭着过来的云富平,就一把拽了他,往家里拖。

“娘啊,族长要开宗祠,老二,要被除族了!”

云富安拽着云富平匆匆跑回家,看到云老太太就哭嚎起来。

“啥?不能啊,不能啊!”

云老太太急了,迈着小脚,就要去找族长云玉栋理论。

“娘啊,没用啊,他们这是要跟三丫儿卖乖啊,要替三丫儿出气。这事儿,除非三丫儿出面,不然的话,咱一家子,可能都要被赶出村!”

云富安拉住云老太太可怜兮兮地开口,仿佛是一针见血地看透了真相。

“三丫儿,三丫儿……”

云老太太急匆匆的身影就停了下来,云三丫儿,果然是他们家的灾星。但现在,她连骂一声也得掂量着,唯恐被人听了去。

那个贱丫头,如今的身份不同了!

县主,听说势必县太爷还大的官儿呢,她要是来找自己算账,自己可咋办?云老太太想到云婧的现在的身份地位,想到自己当初怎么对三丫儿的,整个人如坠冰窖,抖得如同筛糠。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云老太太跌坐在地上,然后疯了一般地冲进堂屋,翻箱倒柜。

没一会儿的时间,云老太太就从堂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做工很精致的梳妆匣子,小脚跑得飞快,一溜烟儿就出了院子。

“娘啊,你抱的那是啥啊,你慢点儿啊!”

云富安和云富平追在云老太太的身后,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居然没有云老太太跑得快。

“救命的东西,能救命的东西!”

云老太太把匣子抱得紧紧的,她劳累了一辈子,就得了这一匣子的东西。如今,为了子孙,舍了吧,舍了吧!

云玉栋的宅院外,云富贵已经被绑了个结实,正被拖着,往云氏宗祠的方向而去。

“玉栋叔,各位叔叔伯伯,各位兄弟,饶了我这回吧!”

云富贵哭号着,脸上涕泗横流。

“族长,族长,不能啊,不能啊——”

云老太太追了上来,高声喊着。

云玉栋望向云老太太,面色很难看,他又想到了大夫的话,云玉臣都身上都烂了。一个大活人,身上都烂了,那得是遭了什么样的罪?云老太太是云玉臣的婆娘,她是怎么照顾的,云玉栋光想就是不寒而栗。

“宗族大事,妇道人家,不得掺和!”

云玉栋一点不留情面,冷声喝斥。若这云老太太是个好的,作为云玉臣的遗孀,他是族长,多少要给些颜面。

但云老太太往日在村里,可是横行霸道惯了,仗着出了个秀才儿子,眼睛都长脑门上,真是逮谁骂谁,无人敢惹。

“族长,俺家老二是失心疯了,您大人大量,饶他一回!”

云老太太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颤抖着举起手里的梳妆匣子,“这是县主她娘的银子买的,我都还给她,还给她。族长,您就饶了我们家老二吧!”

老太太打开了梳妆匣子,往云玉栋面前塞。

云玉栋哪儿敢接手这烫手山芋,一来二去,梳妆匣子里


状态提示:第六十七章 假的!--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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