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语沉默了一会,拿着红薯去了厨房。

“姑娘,在下真的不想辜负姑娘的美意,所以……”

“如若真烤成了灰,你就和着水把它喝下去,如此,便不算辜负了。”

钟离夜:“……”

红薯灰……泡水……

但意外的是,夜轻语烤的红薯非常好吃!竟让钟离夜生出一种错觉,这是他平生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夜里,夜轻语照旧窝在椅子上休息,钟离夜却无半点睡意,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姑娘,你睡着了么?”

夜轻语睁开眼睛看他,“有事?”

摇曳的烛火映入她眼眸,恍似漫天星光洒落风雪清凉的湖水中,空灵而纯澈。

“姑娘可以给在下铺个地铺,你睡软塌。”

“你下得了床么?”

“……在下可以的……”

“你已经从床上摔下来一次了,不想变成残废的话,最好别想着乱动。”

“……”

说完,夜轻语便闭上了眼睛,绝美的容颜,恬淡而宁静。

“姑娘,深山雪夜,孤男寡女,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连床都下不了的人,你觉得我应该担心么?”

钟离夜:“……”他这是被……轻视了么?

……

一处隐秘的庭院。

黑袍男人逆光而立,而他面前跪着一个人。

“找到了么?”

“属下该死!正要向大人禀报,人没找到,而且,所有派去山下寻找的人全都失踪了!”

“失踪?”

“是!联络不上,音讯全无!镇上也未找到打斗过的痕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话之人满眼恐惧,然,黑袍男人似乎并不关心此事,阴冷的声音如鬼魅。

“找到他。七天。否则,你知道后果。”

那人吓得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大人饶命!大……”

“嗯?”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

那人是连滚带爬跑出去的。

黑袍男人缓缓转身,目光如暗夜之狼望向虚空,喃喃低语。

“无故失踪……难道小小的渔村还另藏玄机……要亲自走一趟么……”

上午,阳光明媚。

钟离夜躺在软塌上,却有阳光透窗而入,洒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从他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院中修剪花草的夜轻语。

“姑娘,你剪这些花草是准备中午煮来吃的么?”

话音方落便见夜轻语放下剪刀快步进屋,从柜子里拿出棉被蒙在了钟离夜身上,一蒙就是三床被子!

钟离夜:“……姑娘,在下只不过与姑娘开了句玩笑,姑娘竟要捂死在下么?”

因为人不能动,钟离夜的声音从厚厚的被子下面传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有人来了,你先委屈下。”

钟离夜以为是追杀他的人,神色一凛,“如此,姑娘更应放在下出来,我不能……”

“来修屋顶的。”

“呃……什么?”

“所以,你待会别说话。”

被子下,钟离夜轻轻眨了眨眼睛,“姑娘,你是怕人发现你屋里藏着个男……唔!……姑娘,你太暴力了!在下重伤未愈……”

“林姑娘,你在家吗?我是老李,来修屋顶的。”

听到外面的声音,夜轻语小声警告了钟离夜一句便转身出去了。

李师傅带着工具等在院子里,见到夜轻语时客气闲聊了几句便搭梯子上了屋顶。

“呀!这么大一个洞啊!林姑娘,这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吗?”

夜轻语想了想,“石头。一块很大的石头。”

钟离夜:“……”说他是……石头么?

老李一脸诧异,“石头?不会吧?天上会掉石头下来?”

“上面便是悬崖,偶尔有山石滚落也属正常。”

“对哦!上面就是悬崖啊!瞧我这记性,呵呵!幸好没有砸到姑娘,不然,那可不得了啊!”

夜轻语想到了那张床,小脸微微一僵,幸好她当时还没睡……就那么砸下来,可能会重伤……

……

好不容易等到李师傅修好屋顶离去,钟离夜以为自己可以脱离苦海了,却被夜轻语一句‘待会有人来送床’给粉碎了……

“……姑娘,误落香塌,在下并非有意冒犯……”

“我知道。”

“那……可以先让在下出来透透气么?”

“不可以。”

“……为什么……”

“人到了。”

“……”

有这些说话的功夫已经可以放他出来喘口气了……这个记仇的小女子……

终于又熬到那送床的伙计也离去,钟离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姑娘,在下可以出来了么?”

“不行。”

“……为什么……”

“待会还有人来。”

“……谁?”

隐约之间,夜轻语听到一抹咬牙切齿的杀气……

“你想干嘛?”

“我想杀人灭口!”

“……”还真直接!

“阿言姑娘,我来给你送衣服了!你在吗?”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夜轻语立刻起身相迎。

“王大娘,我在。”

那是位中年妇人,慈眉善目,笑容满面。

“阿言呀,衣服给你赶制出来了,看看可还满意?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拿回去改。”

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虽不是上等华丽的布料,却飘然而清雅。而且内里是夹棉的,很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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