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抖了抖眼睫，安安静静道：“娘亲，向零很乖。”
众人皆沉默。
她眼睛里分明写着，娘我很乖，不要不要我，我留在宫里不吵不闹，不要离开。
林梓心中更酸。她揉了揉向零的头，抱住她，轻声道：“向零，娘也舍不得你，但是向零病了，娘希望向零好好治病好好听话，所以向零跟着夏姨走，好不好？”
赵向零抱得林梓更紧了。她摇头：“向零不去！”
林梓一僵，温柔抱着赵向零，轻轻按向她后颈。赵向零瞪大眼睛，还是抵不过睡了过去。
将赵向零交到夏溶月手中，林梓道：“还请多护着她。”
夏溶月点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抱起赵向零，五岁的孩子还很轻：“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不会让她有任何意外。”
林梓点头，掩饰眼底情绪：“去吧。”
“好。”夏溶月知道不能耽搁，转头就要启程。
林梓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等等，让林修言跟着一起去。”
看不见熟人，向零会害怕。而和她最熟的，就是林修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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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赵向零，林梓回到内宫，觉得空落落的少了一大片。
向零性子活泼，无论在哪里都欢声笑语一片，不管是宫女还是侍从都很喜欢她。
但她年纪太小，又不是太子，必须留在宫中，所以能送出去，最好不要留下。
因为，有人要回来了。
林梓拿着情报，站在窗边。窗外。落日余晖如血一般洒满了天空。
情报上只有数个字，染满鲜血的数个字，用了百人性命换来的数个字。
“南方异动，不明势力。”
闭目，林梓身着龙袍，将染血纸条反手背在背后。
长长久久，她似乎低低叹了口气。
最坏的局面，最不愿发生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沉默着，林梓久久站着，觉得腰有些酸。
她转头推门，外头站着一个小太监。他垂着手，恭敬道：“陛下，可要用膳？”
林梓点了点头。
风声起，一道极细的亮光在林梓颈边出现，她探手捏住，反扔回去，小太监太阳穴处顿时血流如注，哑了口。
“生疏了。”林梓漠然，“好久没有亲手杀过人。”
踏过小太监的尸体，林梓一步步走远，明黄龙袍之上有血在慢慢蔓延。
你用了十年时间培育我，也不知当我们成为敌手之时，究竟孰胜孰负？
赵玉恒，来战！
朝堂暗涌波动，表面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朝堂之上，左司丞大怒，质问陛下先皇为何突然将国事交由陛下，又为何悄无声息撒手人寰。
这桩旧案，原本无人再提，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是致命的毒药。
林梓的回答，如往常一样，像往常一样平静：“先皇体弱，太子年幼，将国事交于朕，朕事事皆请求先皇，无一例外。”
左司丞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面铜镜，掷在地上，怒喝：“妖女，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梓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哪里来的铜镜。
国子监，润王府。当初玉恒交给皇帝，没想到居然是用在了这里。
铜镜不好处理，用火烧用刀劈都不是妥当的做法，上头的字迹更是抠都抠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