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太皇太后病倒啦!”

慈宁殿前乱作一团,所有人惊慌的不是太皇太后的病倒,而是太医前来时的弃诊,人已至大限,无力回天。

顾盼匆忙赶来时,一群宫女太监跪在了殿门口聚在一起掩袖大哭。

她提了提裙子,跨过了那道门槛。

“娘娘……”她尝试着唤了声,止步于床榻不远处的珠帘处,再也没了胆子往前走一步。

“娘娘……”

阿吴红着眼从里面走出,将帷帐掀开,示意顾盼进去见娘娘最后一面。

“娘娘!怎么会这样,娘娘,您醒一醒,你醒一醒,我是盼儿啊!”她泪流满面跪在了太皇太后的床榻前,整个慈宁殿都笼罩在一层乌云之下,气氛相当凝重。

“盼儿,盼儿。”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猛烈起伏的胸口,一口气就这么死活憋在喉咙里。

“娘娘我在这儿,您说,您有什么话说。”她哭着握住了那只枯瘦如柴的手,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告诉哀家,盼儿你告诉哀家。当年就是他和御膳房的那个厨子杀死了先皇,对不对?”她张着嘴,用力瞪着眼珠子,直到眼角开始流血。

“盼儿,是他杀死了先皇,是他杀死了我的儿子对不对?”

她的眼里似有万般期待,无语凝噎,却瞧见了面前人收敛起了神情,缓缓张开了口。

“娘娘,其实那桌子菜,是我做的,毒,也是我下的。”

“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叫她怎么相信,执着了大半辈子的坚信,就这么在临死前化为了乌有,二十年前的凶手,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跪在了眼前。

“我不肯嫁给先皇,于是就和他一起谋划了这场宴席,最后事情被我师父吴良子发现,他为了保我,杀了我师父并伪装成自杀,将所有谣言散布出去,将所有的罪行都嫁祸给了我师兄。”

大殿里头出奇的安静,只有顾盼冷静到不像话的声音,回荡在里面,一遍又一遍。

“盼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呃,呃,呃!”

富贵荣华了这一生,蛮横迂腐了这辈子,终于在临死前,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

她待为亲生女儿般的养女顾盼,居然才是那个杀害她儿子的真正凶手。

“我在酒里下了毒,亲眼看着先皇喝下去的。我不想嫁给他,成为被弃置于冷宫荒废一生的妃子,也未曾想到,王筠日后会展露出对权利的极度渴望。”

她在这宫中看惯了炎凉,不想做一只被人拽在手心的风筝,外面虽大风大浪,可却是自由的。

“娘娘,您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答应您做到的,请您放心,等事情结束之后,盼儿亲自下九泉向您赔罪。”

她在床榻前给她磕了三个头,在白布纷纷被挂起中,走出了慈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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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奶奶一走,你打算怎么办。”慈宁殿门外,站着的是王筠王父子二人。

“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口气。”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你之所以冷落我娘让她惨死在冷宫中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在在这里面的另一个女人对吗?”他伸手遥遥指了指,目光尽量克制。

“王,不要得寸进尺。”

“回答我啊!”沉睡的火山终于爆发,源源不断地怒火攻心,令他扭曲了面庞,失去了理智。

“就因为现在站在里面那个叫顾盼的女子,所以你情愿眼睁睁看着我娘病死,也不愿伤她半毫是吧。”可笑,真是可笑,一个这辈子也不属于他的女人,和一个无辜柔弱为他诞下皇子的女人,他居然在两者之间选择了前者。

真是可笑。

“那又如何。”他侧过身去,正视儿子的面庞,那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脸孔,正因愤怒和悲伤而变得极度狰狞。

“你这个混蛋!”儿子终于怒不可遏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放声吼了出来。

没错,就如天底下所有犯错的父亲一样,儿子有理由可以朝他吼,朝他发泄。

可他王筠是这天下的君主,是百姓心目中的统治者,是神圣而又高贵的君王,谁都没资格吼他,谁都没有。

“她爱过你吗,她爱过吗,她值得你去这样做吗?她值得你必须用另一个无辜者的生命去抵押吗,她早就在江南有了家庭,和石柏生下了女儿……”

王忽然闭了嘴,手缓缓从父亲的衣襟上挪开。

“你刚才说什么,她跟石柏的女儿?”

“不准你再去伤害他们,绝对不准!”慌张和焦急掩盖不了心虚,王筠很快就察觉到来自王神情背后的心绪。

“王,你怎么会在这儿?”走出慈宁殿的顾盼见到王时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起来。

“该不会,他们出什么事了吗?”顾盼原本想有丈夫和王在,淮宋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可眼下王居然站在了自己面前,站在了京城的皇宫,这让她很是激动。

“我会为我娘报仇的。”那双血红的眼睛瞪向顾盼时,吓得她一身的冷汗,这哪里是平日见过的王小八,这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王筠,一如当年被横刀夺爱时的残暴和嗜血。

顾盼感到一阵不妙,终于,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

“只要你敢动她,朕会像当年对待你母妃那样对待你。”这不是恐吓,这是承诺。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如何。”

母亲的死是他心中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坎,如今罪魁祸首就这么站在面前,王连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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