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几日累坏了,如果没有要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家老颔首应下,他见屈眳要走,跟上去道,“少主为何亲自到苏己那里?”

“少主有事,只管吩咐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前来?夏日暑热,少主千金之躯,若是有个闪失……”

这么热的天,壮年男人都有可能中暑倒下,更何况一个年少的少年。

“嗯。”屈眳淡淡应下,但显然并没有听进去。

“少主,少主是不是对苏己……”家老继续道。

走在前头的少年脚步停了停,“家老说甚么。”

“少主出身高贵,苏己虽然上通鬼神,但苏氏现在式微,何况年岁还比少主大。如果为正室……”

屈眳干脆停下来,他一停,家老的叨叨不休顿时没了。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对苏己无意。”他匆匆留下这句话,加快步子往前快步走去。

家老在后头看了一会,见屈眳脚步走的极快。少主是他看大的,哪里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怕少主嘴上这么说,可不是那么回事。

他摇摇头跟上去,“苏己迟早要走的,少主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屈眳眉头一皱,眼底里冒出一股薄薄的怒气。

“苏己的身份……不适合少主。如果苏国还在,依照苏己的出身,勉强能配得上少主。但是现在……”

屈眳心烦意燥,“好了,我说了对她无意,就不用说了。”

说着,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

楚王病情来势汹汹,五日之后,渚宫里就传来楚王山陵崩的消息。

半夏是从侍女的口里得知消息的,她住在这里,外面的消息如果没有人和她说,那么就真的一概都不知道。

楚王没了。贵族们都要换上麻布的丧服。另外丝竹之乐也要停了。若是有人私下享乐,被人知道,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和半夏没多少关系,毕竟她只是寄住在屈氏家里的一个客人而已。

渚宫之内遍地缟素,处处都是哭嚎之声。

楚王驾崩,太子继位。但紧接着还有另外不少事。头一遭就是拟定殉死之人。

诸侯驾崩,近臣妾侍还有诸多人要殉葬,到了黄泉之下,继续服侍国君。

这种事不管是楚国还是中原各诸侯,都十分常见,所以并没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对,关于殉死之人的简牍送过来的时候,屈眳瞥了一眼。上面有楚王之前甚是宠爱的郑姬等人,还有几个小臣近侍寺人。

另外还有那些曾经为楚王祝祷过的巫人。

屈眳看了一下,看了一眼屈襄,“那些巫人也在?”

“嗯。毕竟为先王祷祝过,在下面服侍先王应该也不错。”屈襄看了一眼,完全不放在心上。

“若是苏己入渚宫的话,上面应该也会有苏己了吧?”屈眳问。

屈襄眉头一皱,他看了屈眳一眼。

屈眳没有答话,把案几上的简牍放在一边,他起身出去,走过几道回廊,见着迎面过来的成心。

两人目光交错,彼此颔首而去。

走的远了,屈眳才回头看一眼。要是苏己入宫,不能救先王的话,恐怕说不定也要一并殉死。

成氏到底想要做什么?

家老带了一个老妪到半夏面前,教她楚语,还有基本的生活常识。

半夏从头学习一门语言,而且和教授她的人言语不通,如同一个婴孩。不过比较于从单词和语法开始学,这种和孩子牙牙学语一样的方式,其实更快。

她渐渐的能说出一些不是很连贯的句子。

不过她想要学的不仅仅是说话,还有文字。她之前学外语,不管是学校还是自己报的语言班,都是发音和文字一起学的。

可是她吞吞吐吐勉强告诉那老妪她的想法之后,老妪惊骇欲死的盯着她,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恐惧,让半夏吓了一大跳。

老妪被她那话吓得半死,嘴里飞快的说什么。半夏立起耳朵听,勉强听到获罪之类的词。然后老妪就急急出去。

到了傍晚时分,有人请她出去。

半夏依言过去,和上回一样,到的地方装潢奢华。满眼的翠羽幔帐,还有一股幽幽的香气。

那香味不似现代的香水,是草木的芬芳。

屈眳坐在茵席上,见她来了,伸手请她坐到另外一张已经放好的茵席上去。

此举对女子来说已经是礼遇,他见到面前这女子动作略显生疏的还礼,然后坐过去,满脸坦荡,没有半点受宠若惊的模样。

身为左尹的嫡长子,屈眳自小只要有半点礼贤下士的表现,对方无不感激涕零。男子尚且如此,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但眼前女子泰然自若,让他都不由得扬了扬眉。

“我听说女子想要学字?”知道她学楚语还没有太长时间,屈眳故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音调都很清晰,方便她能听明白。

半夏仔细听,听明白屈眳的话,她点头,“是的。”

她声音婉转动听,屈眳扬了扬眉,神情似笑非笑,“女子可知学字不是谁都能学的。”

仓颉造字,文字乃是神圣之物,代表着天地鬼神。除非贵族和巫之外,谁也没有那个资格学习上古流传下来的字。

屈眳不知这女子到底是真的对这些一窍不通,还是有意试探。他想起两人在山洞里相处的那几日,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有些幽深。

半夏听明白他的话,不免有些疑惑不解。

“我在家的时候,就学过的。”她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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