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路修远早已看得暗暗称叹,忍不住插话问道:“姑娘,你一句话都不到的功夫,就将众人悉数收拾干净,这般厉害,还要我作甚?”这女子法术了得,为何还要寻自己来帮忙,难道是戏耍他不成。

女子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带,幻化成一条可长可短的绳子,施法将众人绑住。随后,转头看向路修远刚刚上来的方向,学做他彬彬有礼的语气说着,“公子,你且仔细瞧瞧。”

路修远不明所以,转头一看,立刻就诧异了,怎么自己所乘之船杳无踪迹,霎时间诡秘之感骤然来袭,这事情恐怕有些蹊跷,他当下收敛,露出正色,绷紧弦,树起提防之心。

“走吧。”女子倒是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从袖中拿去一片绿叶,含在口中吹出声来,像是在呼唤谁。接着她便拉着路修远踩上湖面,向远处的岸边奔去。

刚刚莫名其妙地被叫着帮忙打架,这会又被莫名其妙地带走,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都让路修远摸不着头绪,他紧张问道,“姑娘,这是要带在下去哪?”

女子本不想多言,见他不经世事,便好意反问,“看不出来吗?自然离开这里。难道像你一样,被水鬼缠身,傻傻地给他拉下去做替死鬼?”她加快脚步。

路修远闻言色变,“刚刚我乘的那船……”他在脑海中尽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欲寻出蛛丝马迹,好像是有一丝不对劲,但他又具体说不出到底不对在哪儿。再回头看这湖,景色已不似刚上船时那般明朗,湖面黑雾笼罩,阴风萧瑟,越看越邪乎。

他这才有些相信眼前这女子说的话,方才是误会了她,又想到她先前除害,就更信她是心地不坏之人。于是他收起警惕之心,任她拉着。

“别想了。抓紧上岸,才是要紧。”提醒声从耳边响起。

两人专心向岸边奔去,路修远刚开始还能跟上,但没过多久便感气虚,喘不上气来。

女子转头挑眉,看着他气息急促的样子,笑着说,“不会吧,你这么虚。”她摇摇头,“算了,你刚刚连水鬼使得障眼法都没识破,也不能指望你能跟上我。别费力了,我带你走吧。”

“在下,刚刚病好痊愈,一时气血不足,实在劳烦姑娘了,谢谢。”路修远被说中,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女子缓缓转过脸来,淡淡绯红晕染面颊,翠羽眉下一双凤眼似皎皎明月闪动着柔光。粉嫩的薄唇只微微翘起,浅浅的梨涡便溢满了说不尽的甜意。

他看着这女子,不觉想着:这姑娘该是和初瑶差不多大吧,也不知初瑶现在怎么样了。然后脸色微微一沉。

就在他细看时,一汪湖水从天而降,真真儿打在他脸上,把他浇了个激灵,当真清凉透底。

“再看!我就把你扔下去!”那女子被他看得不自在,一双翠羽眉一横,霸气中带着柔软。

他忙收回眼神,悻悻伸手抹水,小脸更红了,“对不起。在下唐突了。”低头有些忸怩地问,“姑娘芳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木秋白。”

“在下,路修远。”他礼尚往来。

“是,你修仙之路还远着呢!名字取得倒还算应景。”木秋白红唇一弯,口吐嘲笑。

路修远一下没话讲,硬生生地把嘲笑做了真:“小生,才学浅薄,让姑娘笑话了。”

“喂,你说话也太文绉绉了吧!听得人怪奇怪的。”木秋白语气好似跟老友说话一般,又弄得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方才她在岸上装作温柔的女子,边哄边问着一个水鬼孩子,湖上土匪船的情况。斜眼就看见路修远傻兮兮地上了一个水鬼的船,心下叹到:天底下果然愿意当替死鬼的傻子多。

她问清楚情况后,踏水上了贼船,索性还是装作之前柔柔弱弱的样子,调戏了一个粗枝大叶的土匪。

低眼看见那个在水鬼船上的路修远也在一旁,便顺势叫他上来,救了他一条小命。那水鬼见她坏了自己的好事,怀恨在心,本想出手教训,幸亏她机灵,故意甩下来一个土匪。于是水鬼不计前嫌,趁势将那土匪拉下水做了替身,高高兴兴地奔赴黄泉。

“是吗?”路修远心下嘀咕,面上说着,“姑娘,且别笑话我了。你刚刚绑了土匪,又救了我。真是不仅嫉恶如仇,还极有善心。”他虽真心感谢,但此话一出,乍让人听见,颇有些恭维之意。

木秋白听了他的话,并没露出喜色,也没不好意思,一双含着柔光的眸子,只专注看着前路。

此时气氛与先前相比,一热一冷,不消片刻,两人就陷入了沉默。路修远见身旁的佳人,不甚理睬他,更是觉得境遇的奇怪,莫名其妙至极。

“到岸了。”她缓缓携他落在沿岸的树林里。“修远兄,咱们江湖再见了。”她先开口挥手作别。

“多谢姑娘,告辞。”幸而她还理他,路修远又一次躬身道谢,再抬眼起来时,已没有木秋白的身影。

路修远在湖中躲过一命,对这种悄无声息的危险尚且心有余悸。他慢慢捋了捋复杂的情绪,继续上路。刚没走几步,迎面飞来一块小石子,正中他的左肩。路修远警惕抬头去寻,只听见树林里有猴子的叫声,好似在以砸中他取乐。

“哎,真的是,人倒霉,连猴子都欺负我。”他放下戒心,摇头继续行路。

走了差不多一里左右,不知从哪又砸来一个小石子,还是正中他左肩。随即传来的又是一阵猴子的叫声。熟悉的情景再次重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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