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如今金丹未成,丹田里不能蕴养元火,因而祭炼之时,就只能借助这符箓中寄存的火种。

外头得来的火种即便是认了主,也比不得自身的元火,而这一缕火种,却是宿忻送了过来。

原来自打那回徐子青从云冽口中得到一个法子、告知了宿忻以后,宿忻就顺利留在了五陵仙门,更是在大比之时,前去观看了徐子青的比斗。

不过到底如今两人分属同门里的不同流派,宿忻也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并不曾现身出来,而是托人转交了五张符箓,其中各有一缕他精心挑选的不同火种,送与尚未结丹的徐子青使用,也是全了他们这一份情谊的缘故。

此时徐子青祭出的,是炼器之道上一种颇好的火焰,唤作“赤金火”,乃是一种极为旺盛之火,用以粗糙祭炼,再好不过。

这赤金火裹着那根竹管,奋力燃烧,便有着想要将其熔化之势。

但凡炼器,总是要将各种灵材混合一处,而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再随器诀一一打出,以神识控制,渐渐凝聚成炼器师想要的形态来。

至于祭炼自身法宝,便还多了一道工序,乃是要淬上精血,方可成功。

如今徐子青要祭炼竹管,也是想将其铸成他想要的形态,他心里略略沉思,便已然有了想法。

然而他想得不错,事情却并非那般容易。

只见那火焰旺盛热烈,然而竹管却在其中沉浮,丝毫未有熔化之相。

灼烧之声“毕剥”不停,竹管却比顽石更加顽固。

徐子青一口真元猛然喷出,直入火焰,使得焰光爆射三尺,火力大盛,而那根竹管依旧是毫不动摇,根本不能烧熔。

这就使得他心里暗暗苦笑,莫非是这火等级不够,所以不成?亦或是这竹管本身之故……

徐子青操纵此火着实不易,久持下去定然是难以支撑,当即他叹了口气,不由问道:“师兄往日总不肯说,如今也该告知于我,这根竹管究竟是何物?”

如此难以祭炼之物,必然来历非凡。不过他对云冽的想法也了解几分,想来以他那师兄的性子,不论此物多么罕见、亦或是如何了不得,都是不会刻意提及,只当做一件适合他来使用的物事,便即赠之。即便提起,总也只是在他遇着什么危难之时,点名此物有些用处,要他莫要忘却罢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徐子青也不知竹管来及,曾经有心熟记大世界灵株全录,却是曾经刻意寻过,也不曾找到。只是眼下他可不能再不知晓,不然也难以寻找其他法子进行祭炼了。

云冽见他问起,便答道:“清净竹遗脉。”

徐子青双眼骤然睁大:“……先天灵根苦竹后裔么?”

云冽微微点头。

徐子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控制不住火焰,使它掉落下来了。

上古之时,有十大先天灵根,苦竹便为其一。

传言有大能掘起苦竹,炼作六根清净竹,便有封人六识的作用。但凡是被清净竹制住者,再不能运起一丝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而清净竹又有清心辟邪的功效,若得此竹,不动妄念,不生心魔,万千邪物尽皆不可侵犯。实乃是一等一的灵物。

然而苦竹虽好,到底曾经被人断根,遗留下来的些许根须长年累月,并未再生出同样的灵物,却是生出了旁的竹子,再有许多年衍化、分支,到底已然是绝了种了。

如今只有一些上古秘境、大型宗门或是什么年代极为久远的世家等地,可能藏有一些遗留的支脉,但也并非是全株,而是一些遗落的枝条。

云冽赠予徐子青的,乃是一根竹管,长不过尺,却是极为难得的。

也不知他究竟是哪里弄来,但既然是苦竹遗脉,那么难以炼化就实属正常了。

徐子青看着这截竹枝,心里百味繁杂。

早年他在百草园苦背诸多灵草古籍,以为见识已然不少,但待他修炼丹道之前,认真研习这大世界里的灵草等物,才知天下植株,凡有灵气者,皆称之为“灵株”,只因其中灵草最为繁多,寻常提起来还是以“灵草”称之罢了。

那十二阶的灵株中,上古十大灵根皆有遗脉传下,也称为“亚种”。可即便是亚种,也皆是在第十二阶灵株之类,何其珍贵,何其稀有。

霎时间,徐子青又觉得有些烧手。

他将这等灵物日日挽发,岂非是怀璧其罪……他心里一紧,随即又是一松。

之前在宗门之内,他这一个筑基修士蝼蚁之身,自是少有人来注意。当真注意到他的,未必能够认出,而认出了的,多半也有足够的阅历,境界更要远远超出于他,或许根本不屑与他抢夺。

只是如今到了外头,他就该多加留心,还是赶紧祭炼,再修饰一番才好。

这般想得忧心,徐子青眉头便是微微皱起。

如此上古遗脉,苦炼不化,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才好?

徐子青想着想着,又是叹息。

若是《万木种心*》炼到金丹期以上,许多灵株他便能以其残枝、叶片化出种子来,再行种心之法。

可他此时的修为,亦是万万不能够的。

由此可见,这天底下最为愁人之事并非是没得法子可想,而是分明想出了法子,却偏偏使不出来,只能干瞪眼着急罢了。

正急切间,徐子青忽觉身后多了一道气息,熟悉无比,正是师兄,连忙开口:“云师兄?”

身后之人并未回答,脊背之上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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