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众人视线后,裴月皑就换回了阿安的装束和容貌。
他追上金稚时,金稚一瞧他还有些发愣:这谁呀!
待他笑的一脸讨好的和周四套交情时,金稚才一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我说大哥,你也变得太自然了吧。
金稚实在忍不住的对他翻了几个白眼,却不巧被裴月皑抓个正着,虽然他脸上还带着那种阿安特有的憨憨的笑容,但金稚却从他眼里看到了阴测测的寒意,那场面实在是太瘆人了,金稚赶紧的缩回了马车里,直到到了客栈才从马车里钻出来。
不过此时的金稚,却一点也不好。
周四急着赶回王府,马车就赶得比较快,跑起来那叫一个颠簸啊,可怜金稚这个没怎么做过马车的人,上次裴月皑赶车还好,驾的并不快,也就没怎么颠,这次却着实尝到了晕车的痛苦。
好在这次走的时候天就已经晚了,三人便在路上的一家客栈投宿。
一下马车金稚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晚饭也没吃,早早的就睡了,结果一大早的,周四又催促着赶路,她胃里都还难受着呢,见到马车都快哭了,眼泪汪汪的,偏偏周四是个笑面虎,铁心肠,不吃她这套!
扶她上马车时,裴月皑偷偷在她手里塞了几个东西,金稚上车才敢看,居然是三个小小的绿油油的橘子,这个时节,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
她捧着橘子放到鼻端,深深的吸了口气,橘子清新的香味,让她作呕的心头终于好了些。
金稚剥开橘子皮,浓郁的橘子味瞬间布满马车不算太大的空间,她又忍着酸,剥了一瓣橘肉放到嘴里,这才感觉闷在心上的恶心都被一扫而空了。
心里舒服了,她才有空关注外面,虽然没有揭开帘子,但也能听见外面扮作阿安的裴月皑对周四讨好的声音。
金稚偷偷掀开一角窗帘,裴月皑衣衫还是昨天那身,虽然整洁,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衣摆下方染了一些泥土,估计是给她摘橘子弄的,那些泥点子看的金稚心里有些热热的。
当天中午,三人便回到了郁王府。
赵德久早就安排好了,金稚一回来就带过去见他。
因着那三个青橘子,金稚本来已经好的多了,但一下马车,看着郁王府那三个金漆大字,就觉得整个人又都不好了。
想她本来好好一个良民,突然间就变成奴才了,这事换谁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记仇的性子。不由的在心中咬牙切齿的表示,要是哪天乐正尧落在她手里,她要这样那样,如此这般的折磨他一番才能泄心头只恨!
想象是美好的,可惜金家村小霸王金稚,在面对王府守卫的时候,还是点头哈腰,笑容讨好的跟着一起去找赵德久了。
经过裴月皑身边时,金稚偷偷抬起头冲裴月皑挤眉弄眼一阵,意在让裴月皑以后给她报仇。
但裴月皑表示,金稚的面部表情太过狰狞扭曲,信息量颇大,一时没办法破解。
赵德久这时正在四方院中,那侍卫便把金稚带到了院外,独自进去请示。
此刻,院中除了乐正尧和赵德久,还有几名王府幕僚。此前,大皇子以乐正尧身体为由让他赋闲在家,随后他头痛之症发作,无力再掌控此局,被大皇子胜了一筹。
大燕朝总共五位皇子,五皇子最小,堪堪两岁,虽然受宠,但德熙帝的身体已经等不到他长大了。二皇子自知生母出生卑微,一直安分守己。四皇子的外祖父乃是安国公一系,虽然早就卸甲归田,但作为安国公在军中仍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乐正尧的母亲乃是江南文士之首的嫡系,加之其为人处世谦厚有理,在文臣中也有一定的拥护。
皇后早逝,导致大皇子一系势颓,但却也占了个长字,所以他才如此着急想先下手为强。
此次乐正尧被设计出局,三人鼎足相互制肘的局面,面临着破灭,但圣命不可违,乐正尧也无力立刻返回朝中。
和蚌相争,渔翁得利,大皇子设计乐正尧,四皇子也算是间接得利了,他自认大皇子就是个蠢货,除了占个长字,根本没办法和他一较高下,唯一有威胁的也剩下乐正尧了,现在可好了,乐正尧被大皇子歪打正着弄得赋闲在家,正好免了自己再想办法对付他。
正在四皇子得意之际,四皇子身边的一位幕僚对四皇子谏言,光有武力只能致胜,治国还需文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也该让文臣们看看您的仁心。
四皇子意动,思忖之下,以湖南水灾,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为由,向德熙帝请命,去湖南赈济救灾。
大皇子得知后先是惊喜对手不战而退,复又担心是其阴谋。
此时朝中传出几位大臣对四皇子此举的赞扬之声。
大皇子这才急了,直道老四看着是个武夫,原来背地里也这般阴险狡诈,这么快就开始拉拢人心了。
正好此时有人上奏陕西有一群流寇滋事,为了不落于人后,大皇子迫不及待的将此事揽在手中。
这二人所做之事,并非自己本来的领域,又怕一旦没做好,给对方抢占先机,所以即便是处处制肘,施展不开的同时,也要煞费苦心的给对方添堵。
还未离开京城,两人已经斗了几个回合了。
解决了这二人,让他们先斗起来,乐正尧才放下紧绷的神经,但这几日头痛之症有愈演愈烈之势,虽然他没开口,却瞒不过从小照顾他的赵德久,赵德久这才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