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折身回来欲拉开车门,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坐前面来吧。”想了想又笑着解释,“你在后面我会紧张。”

“紧张?难不成还怕我背后捅刀子?”

“你不知道坐在后面的都是领导吗?当司机的自然会紧张。”

他原来也会说玩笑话,夏弦高兴起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ok,今天当我舍命陪君子。”

“你不让我吃,自己倒吃得津津有味。”箫泽见她上车后仍全神贯注“对付”手里的冰激凌,不由揶揄。

“我这是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刚刚没有骗你,更没有伺机报复,只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初冬最好。”

“我刚刚以为你会买麻辣烫。”

“猜对了,想买得不得了,现在也想。”夏弦说着狠狠咬了一口冰激凌,“吃这个不过是望梅止渴。”

她说完见箫泽一副不解又忍着不问的样子,又说:“这个时间吃那个热量太高,会发胖。”她没说完的一句是,其实长胖还是次要,关键味道太重,万一你不开心把我扔下车怎么办?

“你担心这个?没看出你哪里胖。”

“目前是不胖,但经不起随心所欲,我可不相信那些女明星说的‘我其实每天都吃好多,可就是不长’‘我是大胃王来的,最不经饿了,每顿都吃好几碗’‘我从来不节食的。’‘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骗鬼呢,除非糖尿病患者,这世上就没有光吃不胖的人,不吃饱没力气减肥?天天大鱼大肉的试试,就是满身力气都瘦不下来。”

夏弦的声音软软柔柔,即便捏着嗓子学舌也透着一股让人熨帖的喜感,自然流畅不做作也不聒噪,甚至还有些大意洒脱。

箫泽听她声音,看她表情,乐、嗔、娇、俏俱全,想起她平时表现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夏弦看他笑,不似平日那般礼貌淡然,那笑意深深漫入眼底。

他是真的很快乐。

她的心蓦的就慢跳了一拍,旋即又“咚咚咚”猛然加速乱了节奏,她紧张极了,以手捂胸,脸红得不成样子。

“怎么了?”箫泽见她不说话,样子还有些不自然,问道。

“没什么,大概……大概是冰激凌吃多了。”她掩饰。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萧泽说着便下了车。

片刻后他回来,手里拎了个小的保温壶,他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一点,看会不会好点。”

“好,谢谢。”夏弦接过喝了一口,又问,“你去哪里找的?”

“便利店买的,拜托老板娘倒了半壶开水进去,怕太烫又装了些矿泉水,我试了温度刚刚好,你觉得合适吗?”

“哦,挺好的,谢谢你。”夏弦看着萧泽细心温和的样子,心里柔软一片。

夏弦喝完一杯,萧泽接过杯子准备再给她倒一杯,不经意触到她的手,立刻就皱了眉:“怎么这样凉。”说着便直接捉了她的手,放到暖气口取暖。

夏弦已然呆了,自己的手被萧泽很自然的攥在掌心,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那厚实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一直兹兹传到心里,引得一阵咚咚乱跳。

她不断告诫自己他只是关心则乱,没别的意思,却止不住心猿意马。

“总算暖和了,员工要是因为帮老板捂冰激凌冻上了手,就是工伤了。”片刻后,萧泽松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如常。

夏弦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或者是无话可说,心里五味杂陈,终归是失望的。

“走吧,该回去了。”

“嗯,好。”

夏弦两手相叠放于膝上,从指间到手腕整个手暖得有些发烫,似还有他的温度残留。她觉得颇不自在,继而如坐针毡,无事可做无话可说,只得不断摩挲着双手以做掩饰。

“还冷吗?”他问,声音平静无波,淡得让夏弦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夏弦转头,见萧泽目不斜视连眼风都没扫她一眼,登上感觉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无言的难受,她还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别人仅给了几分辞色,她就思想乱串不知拐了几个弯,还好光线暗,他也没看她,要不然……

无地自容!

夏弦自损了一番后,突又想到:“这样也好,萧泽要是那等勾勾手指就能得手的,估计也轮不着她,就是轮着了她也瞧不上。” 想通了就释然了,唇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萧泽眼角余光时不时扫过她,见她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到最后还笑得有些得意,心下愈发不平静。

刚刚他一时冲动就握住她的手,他有些后悔,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欣喜,想放开又怕她尴尬,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他看到了她突然的错愕、紧张、也能感受到她投向他的灼灼目光,却不敢转头与她对视。

他在犹豫,也在压制,甚至还在害怕。

有些东西,一旦陷入便无法自拔。

这样的关系,非他所愿。

车稳稳的停在东原里小区门口,夏弦道了谢准备下车,她本想说点什么,可看到箫泽冷冰冰的脸,想说的话就堵在喉咙里,她一晚上的好心情到底没个好的收场。

看着夏弦沉默着走下车,即使穿得那么厚还是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萧泽突然就不忍,松开安全带就追下车去。

“夏弦。”因为心急,他的声音有点大,在安静的夜里有点突兀。

夏弦转过头,见他站在车旁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弯了弯唇问:“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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