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浔几乎是半抱着顾蓁,强行将她塞到车里。
不止于小伟满脸震惊,连张丹也是惊愕不已,谁能想到公司门口会发生这样狗血的事情,谁能想到当事人是顾蓁。
张丹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坐在后面的沈东浔。
沈东浔看着背对着他的顾蓁,听着她嘶哑痛苦的哭声,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肩膀,看着她微微蓬乱的发,还有手背上那道淡淡的疤痕。
“沈总,那现在……咱们是去机场,还是……”
张丹不敢扭头看后面,现在这种情况,沈总似乎是不打算赶飞机了,那么她是不是得尽快去改签?
沈东浔没有回答张丹这个问题,他沉声说道,“你和司机都坐班车回去,我自己开车。”
张丹“哦”了声,又试探着问道,“那……机票呢?再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
“退了!”
沈东浔没有说改签,而是直接让退掉,张丹很快就明白沈东浔的意思,她点头,示意于小伟和她一起下了车。
沈东浔目光深沉注视着顾蓁,车子里只剩他们两人,顾蓁的哭声却始终没有停,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不断渗出来。
他出公司大门时,就看到那个男人跪在地上,手里捧着戒指盒的一幕,当时他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就仿佛,有谁偷偷往他心口放了一块巨石,他整个人都被这块石头压着,甚至连双腿都微微有些沉重。
那么一瞬间,有种心头至宝被人抢走的错觉,他就那么站在人群后,看着顾蓁的一举一动。
直到顾蓁情绪失控,他看着她将花束砸在那男人身上,看着她声嘶力竭哭喊,看着她坐在地上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他的心一半难受,一半竟微微窃喜,在这样的五味陈杂中,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还有上百名员工围观,他就那么不顾一切的上前,将顾蓁圈进自己怀中,用他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来。
多少年没有这么冲动过了?多少年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失态了?沈东浔坐到驾驶座的时候,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上一次因为女人伤情,似乎还是二十多岁年轻气盛的时候,后来这十多年,他的心始终如水沉静,直至遇到顾蓁。
顾蓁?顾蓁!
沈东浔在心底一遍一遍默念着顾蓁的名字,他回头时,看到顾蓁还蜷缩在后座低低哭泣,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公司门口,所有人,包括欧阳琛在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欧阳琛在来的时候,已然做好了准备,包括顾蓁刚才痛哭,用花束砸他,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与顾蓁相恋那么久,怎么会不了解顾蓁的脾气?在顾蓁颓然坐在地上大哭时,他心中顿时就有了希望。
他本想等顾蓁将内心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痛哭之后的她最为脆弱,也最需要一个肩膀依靠,而他,就是那个让她依靠的人。
可利东莎总裁沈东浔忽然出现是怎么回事?他与顾蓁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拥着顾蓁离去?
欧阳琛僵着身体站起来,目送着那辆沃尔沃s90消失在路口,环顾四周,是拥挤的人群,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行了,别围观了,班车都等多久了,赶紧上车!”
张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端起总裁秘书的架子,拔高声音对人群喊道。
话音落下,人群开始在议论声中散开,人们三三两两往自己要乘坐的班车方向走去,不时有人回头望着欧阳琛。
“欧阳副总,你来延市也不说一声,我也好给您安排下。”张丹走到欧阳琛面前,笑着说道,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看到。
欧阳琛收回目光,怔怔看着手里的戒指盒,半晌,他才看着张丹说道,“沈总的秘书?我哪里敢麻烦,再说,我来这里也是私事。”
张丹“嗯”了声,说道,“您与我见外什么,大家都是同行,贵公司也是我们的客户,要不我给您安排个住处?”
欧阳琛盯着张丹的眼睛,沉声问道,“你们沈总,和顾蓁是什么关系?”
张丹笑,摊手说道,“老板的事我一个下属怎么知道,如果您非要问我,那我也只能说,就是您刚才看到的关系。”
欧阳琛的脸色格外难看,他冷笑,说道,“很好,很好,沈总的眼光果然不错,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捡个宝。”
张丹依然是标准的职业微笑,她说道,“这世界从来不缺乏美,缺的只是发现美的眼睛,欧阳副总,您说呢?”
欧阳琛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车子后,对着车外的张丹说道,“你帮我给你们沈总带个话,就说我对顾蓁势在必得!”
张丹欠身,礼貌说道,“欧阳副总的话,我一定转告给沈总,只是我也多说一句,这决定权似乎不在您和沈总手上,而是在顾蓁手上呢!”
欧阳琛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发动车子,一踩油门飞速离开,很快也消失在街角处。
张丹目送着宝马5离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顾蓁啊!原来顾蓁,与这位能力斐然的欧阳琛还有这么一段感情纠葛!
她不禁为自己的老板有些担心了,以顾蓁这样冷傲的性格,大约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
别问她怎么知道沈总对顾蓁那点儿心思,且不说别的,单就那天将证件落在酒店前台,她事后回想,才发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