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酉弦笑得如沐春风:“那是最好。”
白袖挽起她鬓前两侧的发,左右相绕后挑起脑袋正中的一束头发与之相绾,用一只与她浅绿色银丝线绣制朵朵葳蕤白芍药的流云裙裾相配的翡翠钗子固定,再从后脑勺底部分两撮头发编成小辫绕上来,到达顶部后与之前固定的毛发汇合固定,接着从各个方向拢来头发,左缠缠右绕绕,一炷香之后竟成一朵怒放的海棠花!最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碧绿色的珠翠翘花插在花朵正中央。
潇潇美人兮,皎若明月。
“小姐,门外有个连公子说要见您。”一丫鬟前来禀报,待金酉弦转过身来。
“哇——”
只见眼前美人薄粉敷面,黛眉弯弯如残月,鬓云欲度香腮雪,清眸流盼之间含情凝睇。一时间竟失了神。
金酉弦瞧这情形很是满意,嫣然一笑道:“请他到正厅。”
一盏茶功夫后。
“连公子。”
金酉弦迈着典型的淑女碎步走进正厅,那叫一个纤腰细步柔情绰态,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明送秋波,红释转过身来一刹那只觉眼前白光一闪——
内心微微汗颜:大白天的这穿得也太隆重了吧?
红释微微一笑上前道:“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金酉弦一听,掩面巧笑:“不过蒲柳之姿,连公子过奖了,小女子来黔知州时从家乡带了红绿果和天井茶,今日公子造访我府,奴家便为公子煮了茶,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红释笑道:“哪里哪里,既是金小姐亲自为在下煮茶,那便是在下的三生福分。”
金酉弦听到这里脸微微红了,便吩咐丫鬟将东西都拿上来。
“好茶!”红释品下第一口便赞不绝口,“在下已经好久没有喝到这般清冽醇厚的茶了!”
金酉弦看着眼前的男子,高挺的鼻子如远山一般旷古深远,薄唇细细抿着茶,探出的舌尖如雨后春笋一般娇嫩。不禁令她红了脸。
“咳咳——”
红释扭头过来看她。
眸子对上那一刻令她又是一颤:“连公子大概会在此处停留多久?”
红释搁下茶盏,深深一叹:“实不相瞒,因在下在江湖有一定势力,家父便委托我去东边颚缙国做一单皮草生意,不想在此处丢了金文牒,多日寻找未果,在下很是头疼。”
金酉弦眼睛一转似灵光一现:“呀,小女子手上正有一枚金文牒,便是赠与公子也是可以的。”
红释眼睛一亮,语气激动:“金小姐当真愿意借给在下一用?”
金酉犹豫着点了点头:“只是……”
红释笑了,笑得春风荡漾:“小姐可是要在下的一纸婚书?”
轰——一朵桃花在金酉弦心里绚然绽开。
金酉弦脸霎时红得像个猴屁股,只好低了头去。
“好说。”红释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印章:“若是金小姐方便,在下今日便可以允诺。”
“你你你——哎呀真的是!”金酉弦娇嗔道,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那公子稍等片刻,奴家去取东西来。”说罢起身朝外走去。
白袖进来收拾茶具,目光对上红释,两人便是会心一笑。
不一会儿,金酉弦拿着一个锦囊,后面丫鬟端着笔墨纸砚进来了。
“连公子,给。”
红释接过锦囊,朝金酉弦抛去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便开始动笔。
婚书: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言毕在文末签上姓名盖了章。
“金小姐。”红释将婚书递给金酉弦,“还请好好保管,他日在下从颚缙国归来之时,便是迎娶小姐之日。”
金酉弦小心翼翼地接过,看见婚书上的“连仕”二字,只等在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激动不已双手颤抖。
“金小姐,那在下这就先行告辞了,只是辛苦金小姐要等在下一些时日了。”红释抱拳施礼,语气很是歉疚。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公子平安归来,便是等个一两年也是值得!”金酉弦眼眶含泪泫然欲泣。
金酉弦最后将红释送到了门口,目送他坐车远去后滞留良久才回房。
“小姐,您今天真是光彩夺目,奴婢一个女子都挪不开眼呢!”一丫鬟替金酉弦更下繁琐的衣裳。
金酉弦忽然想起来:“秀儿呢?叫她过来,她今天表现不错,我要好好赏赐她。”
“是。”门外一个丫鬟应道。
一炷香之后,丫鬟才回来。
“小姐,秀儿姑娘不见了。”
“什么?!”金酉弦秀眉一拧,心里咯噔一下似是掉下了什么东西。
她突然回想起那天在大街上,白袖推推搡搡的两人,一人红衣素冠,一人蓝衣体圆,她虽未加注意却仍有印象,这一串联刹那间便和那天在树林里遇到的两个人影重叠。她又想起,之前恍惚在谁的口中听到,连富贵曾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儿子,遍寻名医却依旧药石无医早早夭折,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所有事。
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她大脑嗡嗡作响,觉得自己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暗骂自己真是疏忽大意被虚情假意迷了心窍,别人给了点糖她就报以果树,不杀了这厚颜无耻的三人,她誓不为人!
“呀——”她将身旁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杯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