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给水牛的肩背、四脚关节和头顶一通揉搓,从水牛的舒适劲来看,水牛被彻底收服了,表现是能明白随心发出的单音节加手势的指挥,随心知道,等下给水牛套上犁具后,自己能很好地驾御它,这番功夫起事半功倍的作用,磨刀不误砍柴工。
把牛又关进牛栏,随心要去田间看看收割情况,他们才开始不久,一下子是不能收割完一丘田的,现在牵牛过去,是让牛晒太阳。外面一丘田的面积都有半亩以上,按以往进步,一个半小时收割完一丘田,算干得快。随心往那头一看,知道安排的晒谷人是丽雪的伯母肖玉竹和莫玉民,晒谷,要将挑来的湿谷子洲摊开,还要翻晒个不停,莫玉民干这活是躲不了懒,随心一笑。
随心快步走向渠道下面的稻田,夏梅分的水田位置还不错,靠着机耕路,难怪会早于别人家收割,路边田,在生产队时是早插的田了,方便。
周边的田里也有几家开始收割,一堆一堆的人,泾渭分明,分得清清楚楚。这也让随心明白了夏梅为什么没请更多人帮忙的原因,开始搞“双抢”的农户不少,劳力紧张。
开割的这丘田有一亩大割禾的人中,有丽雪三姐妹,堂嫂肖宝珍,周建民,李维均,已割倒了一大片稻子,哈,太阳光下,看上去他们劲头十足呢!
在准备打稻机的是莫大兴、莫玉成父子和周远仁、周建军父子,他们四人踩打稻机。打稻机上的滚筒已装上,在试踩,发出“嗡嗡”的正常声音,滚筒上装着铁丝扣,由它们将稻穗上的稻谷脱粒。
看到小姑娘周丽仙都来干活,随心心头有些不忍,她们三个一直上学,啥时干过农活?但转念一想,吃过苦,受过累的人才更有追求,更理解生活的艰辛,珍惜生活中的机缘,她们如今干些农活也好,贴近生活。
“随心来了。”莫大兴招呼道,“你驾牛没问题吧?”
不亲眼看过随心驾牛,他们心中总有怀疑,一个干部子弟,细皮嫩肉的,怎么会做只有在泥里打过滚的农村青年才有机会干的活?最主要的,就是生产队的青年都不一定有机会学驾牛,除力气大,有胆气,又灵活,还能吃苦耐劳,队里才会安排学驾牛,这是标准的记十分的全劳力,还可加工分的,一天十二分。
“等会就晓得了。”随心懒得多说,“有没有镰刀?我去帮着割几趟。”
“有,在那里。”周建军一指田头。
田头放着两把镰刀。
随心看周丽仙的小脸不时扭过来看自己,当然,丽雪、丽英也有的,就笑道:“丽仙,慢慢割,不要割到手!”
听招呼自己了,小丫头脸一红,精神却一振,回道:“才不会呢。”人却明显安稳了。
随心从田头割倒的稻穗杆旁边开始割起,弯腰割出一个空处后,随心两腿叉开,从右往左割,腿由右弓箭步变为左弓箭步,镰刀实际上是掠过稻穗杆的根部,左手是反拢住稻穗从右向左移动,一排二米多、二十多株稻穗就割成了一堆,不象李维均他们,一株一株地握住后才下镰刀。
随心割禾的宽度比丽雪三姐妹割的还宽。
随心这割法是早两年形成的,觉得这样干才顺手,割禾才快,才能发挥出实力,可现在这一发挥,动作稍快了点,就象生产线,速率稍提高点,一个班次下来,那产品增加的数量也是惊人的。
“随心干活是行啊!我以前听他妈妈说过,还以为她是为自己儿子脸上贴金呢!”莫大兴看随心不一会就割掉了大片禾稻,不由感叹道。
“是不错!很会干活,陈书记的儿子看来没娇生惯养。”周远仁也有同感,他听说干部子女不怎么样,娇生惯养,可随心明显是农活娴熟,破了他的成见,随心为父亲的形象加了分。
可见,领导干部的家属子女表现出的行为,可折射出这个领导干部的节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纸包不住火,有时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因为对方撑握了暴力机关和话语权、决策权,忍辱负重也是种高尚情操。
随着打稻机的踩响,抢收早稻进入了实质阶段。
随心一路割下去,早已和割禾的几人齐头并进,也不好太突出了不是?
这稻田才灌上水,还没有蚂蟥过来,蚂蟥很讨厌,游到腿上沾住皮肤就用吸盘吸血,当人感觉到痛痒时,它已吸了不少血。咬到人的蚂蟥不能用手扯脱,要用手拍掉才行,以免扯断了蚂蟥身子,让蚂蟥吸盘沾在皮肤上,导致伤口感染发炎。
边割禾,边说笑,随心看丽雪堂嫂子肖宝珍很不错,性格开朗,人长得清秀,这标志周家的未来很有前途,俗话说,娶错一门亲,败坏一家人。女子的品德性格很重要,良妻贤母型的女子不是遍地都是。
看看稻穗被割翻了半亩地,随心知道打稻的速度远赶不上割禾的速度,说声“我去帮下他们的忙”,就握着镰刀走向打稻机。
打稻机的桶仓里有了两百多斤夹杂着很多稻草禾杆的谷粒,随心对周远仁说道,“周伯伯,我来把这些谷子挑去晒上。”就去路边取来箩筐,用筲箕从桶仓里舀出谷粒装到箩筐中,装得严实冒尖。
这箩筐在农村里是属于大号的,一担可挑百八十斤谷子,这谷子是晒干后用风车吹净了瘪谷的谷子,可用来交公粮的,这时用来挑湿漉漉的稻粒,还装得严实冒尖,一担的重量就有二百六七十斤。
周远仁一看,心里担心,边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