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结束后，李长江直接退出了游戏。
睁开双眼，是一道微弱的绿朦朦的灯光，光线随着碧绿色营养液的排出而晃动着。
他静静的躺在舱内等待液体流尽。
舱盖的内侧显示着现实的时间，7:45
一开始进游戏的时候没有注意时间，但在副本世界的时间换算成现实时间的话有半钟头左右了吧——
真是的，明明已经胸有成竹了，还是急切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啊。李长江苦笑着叹了口气。
绿色营养液已经消失无踪了，身体和身上的衣服没有一点湿漉漉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有些干爽，唯一能证明其存在过的只有印象中那片绿蒙蒙的颜色。
话说，如果记忆能作假的话，还有什么会是真的呢？李长江用力摇了摇头，尝试驱除脑海中的杂念。
爬出游戏舱，拿起那个依然被叫做“手机”却比当年先进了不知多少倍的东西，打电话给他那位公务繁忙但或许知道一切内幕的父亲——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忙音。
打开那台因为依旧被称为“er”所以继续是“电脑”的机器，熟练的登上平时灌水的论坛。因为这款《无限》的游戏是世界第一款使用游戏舱、使用神经感应、还是由政府代理的游戏，今天还是开服的第一天，所有论坛不出意料的被这游戏霸占了，每过10秒便多出了全新的一版帖子。
看来大家对新事物都非常热衷啊。李长江苦笑着关闭了自动刷新的设置，随意的点进一篇帖子。
这是篇写关于营养液的帖子，大致是说楼主从刚开服就进了游戏玩到现在结束，发现身体与精神没有一点下降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活力所以发帖问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楼下各人表示自己也是修仙党也有相同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人说玩了这游戏后自己变漂亮了暗伤也好多了；然后调查游戏舱中对身体好的成分发现正是那池子碧绿色的营养液，于是一大群人询问这营养液可以在哪买到，还有一群人尝试拆开游戏舱把营养液取出来——奇怪的是，即使把游戏舱拆成零件也没能见到一滴营养液；有人尝试在开始游戏的时候把舱内营养液抽出，结果根本什么都抽不到——但是这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觉得他们只是在哗众取宠。
“嘁，也不想想他们骗人有什么好处。”到页面的最后只有质疑和嘲笑，李长江无趣的换了个帖子。
第二个帖子是关于游戏的。因为一开始可以自由捏脸造型选性别，男的建女角色女的建男角色都有，而这楼主就是其中之一。除了在最初的两分钟内有点不习惯外根本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一样，无论是动作，说话还是神情都非常自然，随后还附上了一堆场景截图和录像——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流连在大街上，四周隐约还见到男人们用热切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楼下一群膜拜大佬的、骂他变态的、求id的吃瓜群众。楼主似乎还嫌不够火爆，上传了一张不堪的图片，附上一句“第一次被人xx，好爽”，帖子里骂声更甚了。
李长江见往后没有了新内容，又换了一个帖子。
第三个帖子是分析副本世界的。楼主先介绍了一遍自己在副本世界的感觉，认为是直接神经传导的缘故，真实感和副本世界的自由性则证明这是个杰出的游戏。楼下的一个跟帖者认为副本世界并不是一个副本，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们通过游戏进入了那个世界——因此而受到影响的n们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应该爱护世界爱护原住民云云——于是理所当然的和楼主吵了起来，说的全是毫无营养的东西。李长江又换了个帖子。
这次居然换回了第一个帖子。帖子的内容更新了，是一个论坛著名水友的视频。视频中他尝试了各种将营养液和游戏舱分离的方法，但都一一以失败告终，似乎游戏舱有种神奇的力量阻止着他。这回，水友们不再发“经拿滚”而是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直到某人回复了一句“这不是挺好么打游戏又有新理由了”，严肃的气氛瞬间消散殆尽
就在李长江看着水友们欢乐吐槽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萧昱。
“喂？嗯嗯，不行。这样好吧，不过房租不能少。”他把贴在耳边的手机拿开一点，“没错就是这样。需要什么东西你自己准备吧，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话音刚落他便挂了电话，自语道：“奇怪，这次居然没有发作嗯，事有蹊跷，看来可以宰一笔了。”
萧昱是李长江的死党兼大学室友。说起来，关于萧昱这个人，李长江知道的并不多。一来李长江本非多事之人，要是你不说他也不会去问，更别说查户口之类的事情了；二来，萧昱与他在中学时就已相识，萧昱的气质不凡但处处表现的像个普通人，在细微之处更有种难以言喻的优雅——要么是萧昱自己不知道在哪学的，要么是从小养成的——如果是后者的话必定有什么苦衷，那么又何必深究呢？
坐回电脑前面，刷新论坛，又是好几版新帖子，但大部分帖子讨论的内容变成一致了——这游戏对人体到底有没有害处？
“看来终于有人发现问题了啊。”李长江抿了抿嘴唇。
质疑的人所说的观点无非那么几个：一，游戏是通过神经连接的，长期玩的话是否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伤害；二，副本世界是如此的真实，那么在游戏中受到的伤害会不会让大脑误以为自己确实受到伤害，从痛感演化为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