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看着她的模样,也非是竭斯底里,但从无如此认真,如此悲愤,如此委屈,也如此笃定,如此骄傲,他竟许久说不出话来!

“珍儿……”

“你住嘴!”素珍冷冷把他看住,将连玉并未下令斩杀冯家而是孝安借故下的命令的事、是魏成辉把晋王妃行踪泄露出来的事告诉他。

又把冷血和小周的事告诉了他。

她双唇阖动,无情目光不断闪烁、变幻,看不出喜怒哀乐,沉静得好似一潭死水。突然,他眉头一皱,随即,闭上眼睛,到素珍话语一收,他仍闭着眼睛,半晌不语。

她继续道:“哥,冷血和小周那里,你务必派人去查,当晚魏家两拨人若不曾理会或发现他们,他们就很大可能还活着。而你错了的事,已无法回头,追命的命,霍长安的命,他日下了黄泉,或是来世我们兄妹再还他们,但我求你,帮我救连捷和连琴。他们是连玉的兄弟,也是我的朋友,可我在李兆廷面前没有话语权,你既为他出了力,他也许会听你的。”

无情慢慢打开眼睛,“小周是我喜欢的姑娘,冷血也是我的兄弟,虽然他是权非同的棋,但我一定尽力去救。但连捷兄弟……我不会帮你。遏”

素珍一颗心如坠冰窖,怔了良久方才出声,“为何?连玉并非我们的仇人,你为何还见死不救?”

“是他亲手把我打下海,若非我命贝戋,早就死了,再说,他说当时下旨的并非他,谁能肯定,严鞑吗,严鞑是他的人,哪怕现在让我活捉严鞑逼问,那老匹夫能认?你相信他,我不信!魏成辉泄露行踪,该死,下令杀人的人也该死!还有孝安、严鞑,噢,还有连欣!”他冷声笑道,眸中都残色和戾狠。

“哥,连玉当初确是有心放你生路,他大可以再加几剑结果你,他却把你踢进海中,这说明什么,他为的是他的母亲、兄弟不再纠缠冯家,毕竟,他权力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时刻防着他们,再说,当时他还以为爹爹是杀他母亲的凶手,他如此伤你,我也恨,但他能看在爹爹为官时为百姓所做贡献,我觉得,这已是一个王者最大的胸襟。你却为何把连欣也算进去,你恨孝安,我也恨,但连欣……”

他如此冷漠绝情的回答,是素珍万没想到的,他改名无情,是真的已经没有了感情。但也许正如他所说,他的经历,她的想法,又有谁能劝得服谁?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要一点一点与他说。

“珍儿,别这样看着我,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立场,你没有亲见爹娘被杀的情景,也没有被人伤重,快要咽下一口气,这些话就到此为止,你只需知道,有哥哥一天,魏成辉那狗贼绝不可能伤你。”

他目光翻转,似在做什么计较,“我去求李兆廷,把你留在宫中,如此,那老贼鞭长莫及,也绝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暂时是安全的。”

素珍心中本满溢悲凉愤怒,闻言却是一震,她几乎立刻出声,“我绝不留在宫中。”

“珍儿,我知道,这两年,你为官办案,做了许多了不得的事,但这并非你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必须听哥哥的——”无情走上一步。

素珍看他走来,却猛喝一声,“你站住!”

“哥,”她缓缓跪下,神色中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无情吃了一惊,想上前把她扶抱起来,却为她眸中厉意所慑,他知道她是有多倔强的一个人!素珍见状,笑道:“我不管你的立场,我只讲我的愿望,你不信连玉,我信!这个人我懂。哥,你看我有什么好的,他却为了我连命也不要,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他为我如此,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你知道,李兆廷他厌恶我,从小,只有我把他当什么,他却从不把我当什么。”

她说着,仿佛隔空看到那个朝她微微笑着的人的身影,她吸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我在他心中没有丝毫分量,我的话他根本不会理会,我求你,帮我讨下连捷哥俩的性命,连玉死了,霍长安死了,追命也死了,这世上如今唯有你我还可求,你若还把我当妹子,就帮我这个忙。若不行,好,你我今日割袍断义,从此,你再也不是我冯素珍的兄长。而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

无情本静静听她说着,听到此处,眸中猛地溢出一丝猩红,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后呵呵笑出声来,“冯素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了那两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两个往日也不见得把你多放在心上的人,你这般对待你的胞兄?你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

“还有,割袍断义,那是男子做的事情

,珍儿,珍儿,你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他说着仰头笑,却听得这个妹子回道:“何谓女子,何谓男子,你们做的事,你们有能力做的事,我也能做,他们当朝论政,我从来不怕,国家若是需要,我一样可以上战场,我为何不能与你割袍?你是个男子,就莫要像我们女子那等犹豫,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抬头,决绝地与他对峙。

无情死死看着她,看着一缕血丝从她膝上渗出,他呼吸急遽偾张起来,一个男子,眼眶竟也微微有些红了,良久,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咬牙说道:“好,冯素珍,你狠,我答应你!你舍得了我这个当兄长的,我偏偏放不下你这妹妹。”

他说着扭头便走。

素珍却笑得好似哭一样。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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