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没想到他会跟她这样说。

她几乎立刻抬头。

“奸相,谢谢你的好意。若是问你的那天,你肯答应,我是千情万愿。但事到如今我只能拜谢了。这辈子,我只能是连玉的新娘。我是很想离开这里不错,但若为一己之私,骗了你……”她说着摇头笑了笑,既是无奈,却也是坚决遏。

权非同也是嘴角噙笑,却是清冷无比农。

“哪怕我再次觍着脸问你都不肯?”

素珍还是摇头。

“那便当我没有说过吧。告辞了。”他很快起身。

素珍没有说话,目送他离开,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冯素珍,你心里恨不恨我,我和连玉交战,你是不是盼他赢,盼我死?”

素珍怔了怔,随即说道:“我是盼他赢,但从没望你死。”

“如果不是我,连玉要对付的也许只有晋王之子。胜算极大。”他又道。

素珍想了想,方道:“我始终无法认同你的行事方式,正如同我永远没有办法讨厌你。你在我心里,是一个谁也不可取替的人。”

“可对我来说,无法成为夫妻,什么人我也不稀罕。”权非同把她看住,口气却是越发疏离冷淡。

素珍心中不无难过,但连玉走了,她已没有什么可希冀永远的,哪怕是朋友,她只道:“奸相,像你这样的人,看上我冯素珍,是我的幸运。你随便站出来,为你倾慕的好姑娘便能从皇城门口排到我们淮县。你也忙碌半辈子了,与其与虎谋皮,不如离开这里,与红颜把臂同游,浪迹天涯,日日开心,岂非甚好?”

这几句话,她说得诚诚恳恳的。

权非同眸光微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送我出去吧。”又是半晌,他抬头淡淡道。

素珍点头,随他走出院子,慢慢跟在他背后。

夏夜悠悠,月光下,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权非同突然停下,素珍定住脚步,颇有些不解,他已回身,大步走到她面前,在院外众侍面前把她抱住。

小陆子在背后倒抽一口气。

“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才是权非同生存的意义。你不是我妻子,没有资格给我建议。还有,你难道不知道,我要不了的东西,宁愿毁掉。”他在她耳边说。

素珍心中一惊。

……

李兆廷并未离去,他站在暗处,冷冷看着院前那二人相抱作别,司岚风在旁,试探出声,“公子,岚风这就过去探探权相口风?”

李兆廷抬头阻止,“不必。我亲自走一趟。”

*

“师兄。”

当权非同再次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一道声音把他唤住。

他缓缓转身。

“不知师兄考虑得怎样?”李兆廷眸光漆黑,在夜色中若明若暗。

“你虽不肯把她赏我,但我也从她口中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为她口中一句不舍,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留下来?”他掀了掀唇,走进黑暗之中。

“将晁晃送还我府邸罢。”

声音,从宫墙两侧传来。

李兆廷袖手而立,并未立刻离去。

“岚风,把晁晃给他送回去。”微风撩过,他慢慢开口。

司岚风却是一惊,面有豫色,“公子,我们不以晁晃作挟,万一权非同把人暗中带走——”

“权非同这人,别的什么都不好,唯独是一诺千金的人。我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如何当这一国之君,他打断。

“岚风明白了。”司岚风答应着,那头,李兆廷已远去,他微有些奇怪,权非同到来前,他明明是要去那妙姑娘寝殿的,这怎么改了路径?眼看是沿路折回……

*

出了皇城,管家已率侍卫在城门口候着,权非同并未立刻上车,而是回头望去。

他故意这样做,李兆廷会不会为难她?

他想着又摸鼻笑,他权非同什么时候竟成了如此心软的人!已经决定留下来还不够,还要把

命给了这个不爱他的人才算甘心吗?

……

宫墙之内,此时,素珍却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鸷然窥来,她心中不安,没有再站下去,迅速回了屋。

*

五个时辰前。

连捷连琴出宫,司岚风没有打扰素珍与二人话别,远远看着,见二人在偏殿门前上了马车,由无情的捕快驾来的空车运送出宫。司岚风便御马于后,送出皇城。

出得城门,司岚风回宫,魏无均率人暗随跟上。

马车到上京大街热闹处,连捷二人下车,走进一家绸缎庄。

半个时辰后,两人换了装束,分别出来,飞快隐入人群之中。

此时,六扇门门外,对面一条小巷里,几个男子如猎人眈视猎物般盯视着府邸门楣上三个大字。

“二公子,我们怎么不和兵士往连捷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中一人开口。

正是其后被师尊派来协助魏无均追捕的毛辉。

他旁边余京纶低斥,“你懂什么?二公子自有主意。”

毛辉一愣,魏无均摆手示意他莫急,他目光缓缓收回,落到巷口。

两个身穿便衣的男子突然出现。毛辉正讶,却见魏无均走过去,和二人低语起来,对方颔首,目带警惕掠过四周,迅速离去。

魏无均折回,这才笑道:“毛大哥稍安勿躁。家父早交代过,这无情虽效忠世子,但和冯素珍从前交情匪浅,这次必定出手相助。”

“连捷二人到绸缎庄去,似是想买衣改装,实际上,回头换装低头出来的已非二人,而是身段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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