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中的流苏,沉浸在多年之前的往事之中无法自拔。
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一幕幕,愉悦的,感激的,难忘的,痛苦的往事。全都趁着她虚弱不堪的时候跑出来兴风作浪,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不想看,不想陷在那些过往之中出不来,更不想让自己迷失在那些虚幻之中。
可惜,她却无能无力。
她仿若被锁在了原处,任她如何挣扎,都挣不开,逃不出。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回忆,看着那占据着她大半心房的回忆,看着那短暂的让人连怀念都来不及的回忆,反复的在她的脑海之中回放着。
一幕,一幕,反反复复的回放着。
那样的画面,看的她痛,痛的她快要窒息。
浑浑噩噩之间,她仿佛感觉到有一双手将她拖离了那回忆的深渊。
她感觉到那双手正轻柔的拭过自己的眼角,拂过自己的面颊,滑过自己的脖颈,好像还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她想抗拒,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躺在那任人摆布。
她想睁开眼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如此放肆!
可惜,眼皮重如千斤,她完全睁不开来。
浓浓的药味充斥在鼻间,没多久,就被人灌入了自己的嘴中。
苦涩的药味,令她十分反感。
在她快要将那口药吐出去的时候,却被人堵住了嘴,被迫咽下了那口药。
淡淡的甜味伴随着那苦涩的药味,一同在她的口中叫嚣着。
她不服,本公主就算是昏迷着,也不能这样任人欺负!
她紧紧的闭上了牙关,拒绝再喝那苦药。
只是,合上的牙关好像咬到了不该咬的东西了。
那滑腻的柔软,是舌?
不及她多想,脑袋就被人重重一拍。
她吃痛的松开了牙,什么人这么大胆,连本公主都敢打!
她想,等她醒来…定要…定要…治那人…死罪……
昏睡之前,口中弥漫着的,是那淡淡的甜味。
那样的甜,好像抵住了药的苦。
也抵住了那些沉重的回忆。
再次陷入梦中,眼前浮现的,已经不再是那个人的面容了。
而是那若有若无的甜味,以及那滑腻的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醒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卫长轻。
看来,她昏迷期间,一直守着她的,定是卫长轻了。
还未等她道谢,就听到了卫长轻那活力十足的声音。
“呀,你终于醒了!幸亏你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然那可就太晦气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看来道谢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睡了多久?”
卫长轻见流苏欲要起身,连忙扶着她坐起来,取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的身后,再去倒了杯水喂她。
“你都睡了两天啦!早跟你说你好像病了,你偏偏不信我!”
流苏喝完水后,便将杯子还给了卫长轻。
她看见自己的身上穿着的,不是她临睡前那件中衣。想起自己昏睡之时那近乎真实的感觉,她不自然的问:“我的衣衫,是你换的?”
卫长轻趁着流苏怪罪之前抢先说道:“是啊,你不想我换,难不成还想外面那群大男人换?”
他们一行人,除了流苏与卫长轻是女子,其余的都是男人。所以流苏昏迷期间,一切贴身照顾的事宜都由卫长轻一手包办了。
看着流苏那怪异的神色,卫长轻赶紧解释道:“你受了风寒,身上流了很多汗,大夫说了,必须要把湿衣衫给你换掉,所以我才好心帮你换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无缘无故给你换衣衫啊?还有啊,要不是我现你昏迷了,估计等你那群手下现的时候你都只剩尸体啦!你没谢我也就算了,你要是因为这事给我下绊子,我可是不依的!”
昨日,卫长轻与流苏的手下们一起在客栈底下的大堂内等着流苏起身,将近正午,流苏都还未下来。
卫长轻想起了前一天流苏那滚烫的额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便提议去看看流苏是不是出事了。可她的手下却不敢擅闯流苏的房间,死活不肯同意。幸亏卫长轻力排众议,直接就上去撞开了流苏的房间,这才现了躺在床上直冒冷汗的流苏。
寻大夫,看病,熬药,那些面瘫护卫们难得手忙脚乱的。
幸亏有卫长轻在这,不然等他们壮起胆子去看看流苏的时候,流苏还真的就只剩尸体了。
“嗯,多谢你了。”
流苏说完之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风寒都还未痊愈,身上哪还会有什么力气呢?
所以她还未站稳就差点跌了去,好在卫长轻及时接住了她。
“你还病着呢,这时候起来干嘛?”
流苏稍稍推开了卫长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已经睡了两天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卫长轻惊讶不已,“不是吧你,都这样了还要赶路?”
流苏坚定的点了点头。
她若耽搁的太久,有的事情难免会有些变故。
对上那不容抗拒的目光,卫长轻只得妥协道:“好吧好吧,你先等等,我让他们把你的药熬好了带在路上喝。”
打点好一切之后,她才替流苏穿上了衣衫,将她扶上了马车。
一行人就这样匆匆忙忙的上路了。
流苏身体不舒服,胃口自然也不好,她看着卫长轻从食盒内取出的一道道菜肴,无奈的说:“我不饿,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