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远噗嗤一笑，“当年黄月没少帮着你追我吧？”
“是啊，还有余航苏天他们。好多次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对人生都心灰意冷。”
“苏天的话只会骂你吧？”陈思远说着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陈启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起身帮她把那双高跟鞋拿好，然后另一只手对她伸过去，“走吧，带你去吃东西，我们换个地方聊。”
陈思远握住那双手，陈启辰用力把她拉起来。她裸着双脚提着婚纱的裙摆蹦蹦跳跳地跑向那辆跑车，陈启辰用遥控帮她开了门。
“钥匙给我。”陈思远蹦到驾驶座上去了，光着脚。
“你鞋子都没穿还开车？”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把钥匙抛给了陈思远，钥匙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陈思远完美地接住，露出她经典的笑来，两颗虎牙在夜里好像一闪一闪的。
陈思远换挡，然后踩油门，加速，玛莎拉蒂犹如怪兽般咆哮起来，她打了个弯上了路，然后骤然开始加速，这辆暴躁的速度机器在普通路面上开出了80km/h的高速来。还好这条路上很荒，周围几乎没什么住户和车，连和红绿灯都不见一个。
“你一个女孩子，开这么快的车干什么？”陈启辰系上安全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暴躁了。”
陈思远像个疯子一样咯咯笑了起来，“其实我小时候就是个小太妹啊，很暴躁的那种，你没发现而已。”她打开了两侧的车窗和天窗，风呼呼地刮进来，声音有点飘忽了，于是她大吼着说话，“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的！”
“疯子！”陈启辰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吼，“不过我喜欢啊！我有个朋友也喜欢开快车，他跟我说人这辈子其实是很短暂的，可我们却把太多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
“你还没跟我讲苏天，”陈思远把油门踩得更深了，时速达到了100km/h，“苏天的话大概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傻逼吧！”
“是啊，他老是骂我傻逼，从十八岁骂到现在。”陈启辰大声地笑，好像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一样，“可是他也是太在乎我了啊，看不得我这样等。”
“你本来就是傻逼啊。”前面是直行道，于是陈思远快速地伸出一只手把他的头发弄乱掉，“人家这么骂你你还不清醒！”
“妈的智障！”陈启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可眼里的笑意和温软却怎么也藏不住，“你还记得我当年说一生只爱一个人么，你以为我是说说而已啊！”
陈思远侧脸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劝不动这傻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自己当年真是从学校里救了一个傻猴子出来，结果那傻猴子把她当做花果山了，怎么也赶不走。
她笑了起来，“切”了一声。
这时候她的电话进来了，她看了一眼，把车窗都关上，陈启辰知道她摇下车窗的意思，帮她按下了接听键。
“思远，阿辰和你在一起吧？”
一个温婉的女声，陈启辰听出了那是她妈妈的声音。他去过她家不少次，每次她妈妈都很热情地招待他，他对那个温润的女人很有好感，于是记住了她的声音。
“是啊。”陈思远淡淡地说，“我们现在准备去吃饭。”
“你爸爸被气到了。”女人在电话那头说。
“我猜到了，他就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吧？”陈思远有些无奈，“母亲大人您呢？”
“傻瓜，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不喜欢那个人吗。”女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其实阿辰那小伙子真的挺不错的，人专一，条件也好，喜欢你那么多年，你偏偏就是看不上。”
“妈！”陈思远看了一眼陈启辰，陈启辰别过头去看窗外，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人家从读书那会就喜欢你了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读初中那会每次惹事他不在？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女孩可不一样。”女人大概是上了年纪，加上自己女儿今天婚礼又砸了，有点叨叨絮絮起来，“一晃都十三四年过去了，这孩子喜欢你真是瞎了眼。”
“有你这么夸别人，损自己女儿的么？”陈思远没好气地说。
“其实做母亲的，只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而已啊。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你幻想中的真命天子，长得高，人帅，说话温柔好听，要有钱要风度翩翩，最重要的还要对你好，把你当公主一样宠，你看一眼就必然会爱上的，他也会爱你，你说非那样的男人不嫁。”
陈思远不说话，女人也不脑，自顾自地说着，“妈妈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但换了妈妈那个年代，如果遇见个阿辰这样的人，那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结婚这件事无非就是找个对你好的人过日子，你以后会明白的。”
“你们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挑挑拣拣，最后伤了别人，也误了自己。你看我们那一代，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该工作的时候去工作，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大半了，现在不也挺好的。”
“你爱爸爸吗？”陈思远突然问。
“爱啊。”电话那头的女人毫不迟疑地答道，“不爱他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耗费了那么多年？”
陈思远不说话了，是啊，很多年过去了，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她真的想把陈启辰这只傻猴子赶走，说你去找爱你的人吧。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说不出那种话来，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潜意识她也舍不得说出那种话来。从很多年前的某一刻开始，他就成了她生命里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