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莨一直都不喜欢让人毫无准备的惊喜,但世界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没有温和的催眠瓦斯,估计是惹恼boss的特殊待遇,据事后回忆,他俩应该是在睡梦之中被人一闷棍敲到失去反抗能力的。

在昏昏沉沉之中试图活动躯体,却发现刚刚恢复的身体机能被不明物体束缚着,凭着直觉经验,应该是一条结实的麻绳,不仅如此,嘴也被抹布塞得满满的。费劲力气睁开双眼,只能依稀看见裸露着红砖的白墙边的煤油灯,细细观察,是在电视中见过的老旧款式。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欣赏,在适应了暗淡的光线之后,赵暮莨

低头寻找可以摆脱困境的工具。脚边散落着一些晶晶亮亮的光泽,是碎得不能再碎的玻璃渣,好在自己的脚还自由着。她使劲在椅子腿的棱上面蹭了几下,好不容易把碍事的鞋子脱掉,伸出白皙的脚趾,在布满灰尘的瓷砖地面上扒拉,试图将其中一块边缘比较尖锐的玻璃夹起来。

想象总是比较美好,然而低估自己皮肤的细腻程度并不是一件好事,在努力了一阵之后,玻璃边缘将脚趾划破了不少小口,看起来凄惨无比。破伤风什么的暂时先抛诸脑后,过度集中精力让她脑门上凝结了不少的汗珠,手指在后背不自觉的扣着椅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将玻璃片夹了起来,使用良好的柔韧性顺利地把玻璃片送到了自己的手中。拉出抹布,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开始磨麻绳。

过了小难关之后,切割绳子已经成了小事一桩,没过多久,赵暮莨就彻底解放了自己。拿上那盏有历史的煤油灯,走出房间去寻找不知身在何处的解鳞。

一出门,便闻得到空气中仍未消散的消毒水味道,难不成这里以前是个医院?一间一间地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躺在手术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解鳞,可是他的腿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一根黑色的钢筋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大腿,正在往外冒血。

“醒醒!解鳞!快醒过来!”赵暮莨不敢太过用力地拍他,但看他还是沉醉在梦乡里面,不免有些着急。

“宝贝,你来啦,我好痛啊......”解鳞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抚摸自己的伤口,被赵暮莨拦截了下来,用自己的手掌紧紧握住他的。

“好了,你先不要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仔细听,发现她带了一些鼻音。说着,用力撕下自己上衣的下摆,变成布条之后,将他大腿根部扎住,在一旁的医疗用品之中认真辨认,找到了一些消炎的药水,轻轻地洒在伤处,强忍着眼眶里面打转的泪水,逼着自己不露出任何情绪。

一直看着赵暮莨的解鳞是不会错过这一点小小的情绪变化的,明明自己疼得还在发抖,依旧是伸出手摸了摸赵暮莨的头发。不摸不打紧,一摸赵暮莨的眼泪就憋不住了,跟开了闸的瀑布一样,

突然开始抽噎起来。

解鳞知道,她是在自责。因为自己戏弄了节目组的幕后老大,自己虽然没事,却害的别人忍受皮肉之苦,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感觉非常难受。没想到,看似这么冷漠的人,会为了他掉眼泪,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在乎自己呢,想想还有点高兴。

虽然泪水把视线模糊了,但处理伤口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伤口洗干净了,搀扶着解鳞坐了起来。

“我刚刚查看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一件废弃的医院,大部分的医疗设备都已经搬走,剩下的都是些没用的桌椅和病床,这里没有通电,只有我手上的煤油灯可以用来照明,咱们两个千万不能走散了,到现在没有线索出现,脑子里面也没有自动植入剧情简介,看来我们这次是单纯被丢进来受折磨的。”赵暮莨让解鳞靠着自己休息片刻,瘦弱的肩膀让解鳞觉得安稳异常,尽情享受片刻的温柔。

“那这么说来,这里存在超自然现象一定非常合理了,说起来这个节目还真的有点厉害,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是有的,3d全息投影做不到这么真实的体感。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耽搁时间,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就要站起来。

赵暮莨赶快起身搀扶着他,心里虽然埋怨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早些逃离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也没有出声反对。

刚才只顾着眼前的人,没有全方位查看病房的情况。将煤油灯抬高,便望见墙上用黑炭涂就的画。那是很难用语言形容的笔法,看得出来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在墙上刻出来的,黑炭一样的色彩化作了女人的侧脸像,黑洞洞的眼睛看起来怨念十足,不管在什么角度都觉得它在紧盯着你。

“妈呀,是谁画的,太渗人了。”解鳞感慨道。

“你连爆炸现场都亲身经历过了,这点算什么。”赵暮莨头也没回,继续寻找着蛛丝马迹。

“也是。咱们出去看看吧。”

空旷的走廊上,到处都是残缺的砖块和瓦砾,甚至有一部分钢筋结构都裸露在外,只有头顶上负责监视他们的机器依旧还在运作,轻微的转头声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在进入末端的一间病房时,解鳞突然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晃,将发丝撩拨得痒痒的,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把他吓得坐到地上。有一具白骨悬吊在天花板上方,随着他们带进来的微风轻微甩动。

“我擦......腿被扎了就算了,一会心脏病吓出来怎么得了!”解鳞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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