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家中没有镜子,但是每天看着谢氏和小宝那两张与自己非常相似的面孔,她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等再长大些,再长开点后,肯定是个大美人胚子。

依照她前世看古装剧的经验来看,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丫环都容易被潜规则,或者被主子当作礼物来送人。她可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而且,听姜大娘这话音,这位梁王十有八九是个郁郁不得志的,林玉儿觉得,这样人的说不准有些心里变态,有折磨下人、草菅人命的癖好。

姜大娘闻言,点点头道:“也是这么个理儿,进王府当差之后,不说多了,你自己料理自己还是完全可以的,这样你娘身上的担子也能轻很多。那你等着,大娘一得空就帮你打听打听。”

说完,姜大娘又看了看床上虚弱得说不出来话的谢氏一眼道:“那你和宝儿好好照顾照顾你娘,最好马上给你娘做些热食吃。管事娘子给我批的时间不多,我也不好耽搁太久,等傍晚我下了工,再来看你娘。”

“好的,麻烦大娘特意为我娘跑这一趟了。”林玉儿感激不尽的将姜大娘送出了门。

待林玉儿返回家中时,林宝儿已经将水烧开,舀了一碗,端到房中。

林玉儿接过,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红糖,这是她心疼谢氏熬夜辛苦,从给林宝儿买纸的钱中挤出来买的,倒是没料到今日会派上用场。

她用勺子狠狠的在糖袋中舀了三大勺放入开水中,调出一碗浓浓的红糖水,又不停的搅拌凉之后,端到床边,再拿来一个枕头,将谢氏脑部垫高道:“娘,您将嘴张开,我喂您喝些红糖水。”

谢氏配合的随着林玉儿的动作咽下了这碗红糖水,腹中有东西填充,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些,至少能睁开眼睛说话了。

谢氏握着依偎在她床前的林玉儿和林宝儿的手,怜爱的问道:“玉儿,宝儿,娘今儿吓坏你们了吧?”

林宝儿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林玉儿也有些哽咽道:“娘,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您要是垮掉了,日后我和宝儿指望谁去啊!”

谢氏安抚似的摸摸她的头道:“娘以后会注意的。今日娘快晕倒的那一刻,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那一刻,娘也特责怪自己,怪自己不该逞能。娘倒不是怕死,主要是怕自己真就这样走了,留下你们两个孩子,无依无靠的,你们心里该多害怕啊,你们以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呢?

玉儿,你方才同姜大娘的对话娘都听见了,娘觉得你和姜大娘说得都在理,宝儿如今大了,不用你特意在家照顾了。你进王府当差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吃穿是不愁了,比一直跟在娘后面挨饿受冻要强。

只一条,只能签活契,不能签死契。另外,尽管日子非常艰难,娘还是想让宝儿去私塾上学,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娘仨的生活有个盼头。只有将小宝供出来,咱们日后才能彻底脱离这种窘困的生活,也算对得起咱们这些年吃的苦。

否则,就只能一辈子不停的重复这样的生活,吃的苦也算白吃。至于能不能对你们的爹有所交待倒是其次了,这么多年来,寻你们的爹寻得娘都有些心灰意冷,也很有可能,娘和你们这辈子都寻不到他了。”

虽然姜大娘对谢氏着了魔般的想让林宝儿走科举之路非常不理解,但了解了林家的家境和谢氏的人生经历后,又与谢氏相处了这么久,林玉儿倒是觉得谢氏确实不同于那些鼠目寸光的无知妇人,还相当有长远投资的眼光。

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爹叫林远,老家在浙江余姚一带,家中兄弟三人,林远排行老大,家境一般,但也还能用得起几个下人。

林远自幼嗜武,他爹林大牛便勒紧裤腰带,省出一些银子,让他投到一个隐居在江宁的世外高人门下。林远是个争气的,在武举考试中脱颖而出,中了武举。

林家老三林致则嗜文,先后在族中的学堂和县城的县学上学,老三也是个有天赋的,小小年纪便与其兄一起于同一年中了文举。

只剩下老二林晋,文不成,武不就,跟在父亲林大牛后面在家收收租子度日。

康泰十年年底,林远与林致结伴,一起前往京城,准备参加第二年春上的武举和文举会试,当时,林远已娶自己的表妹谢氏云娘为妻,女儿林玉儿已经五岁,他离家时,谢月娘又已有孕在身。

林晋凭借自家能收租的几亩田以及老大、老三双举人的名声,娶了乡绅包元强的女儿包氏玉兰为妻。林致当时尚未娶亲。

康泰十一年夏,余姚地区发生大型洪涝灾害,林父林大牛与林母张氏均在由水灾引发的疾病中丧生。

后来,一家人逃荒到地理位置较高的县城,等待洪水的退去。此时,谢月娘生下一子,取名宝儿。

因早年家里积蓄都用来供给林远和林致习武和上学,此时赖以生存的田地又为洪水所淹,无法耕种,一家几口人竟到了依靠老二林晋打零工和动用林晋之妻包玉兰的嫁妆为生的地步。

林晋自幼在家是当少爷养大的,他打零工能挣几个钱可想而知,剩下的主要依靠其妻包玉兰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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