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白朗已经熬了个通宵, 连续工作时间超过。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反而是队里新来的几个年轻人，咖啡已经喝了三四杯, 黑眼圈也已经浮了上来。
“喂, 你们几个。”
方家荣走过来拍了拍几个新人的肩膀，“怎么体力还比不上我们这几个老人？”
赵灿满头乌云，一看眼睛就知道是在强打精神。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年轻人能熬夜’这种话都是假的，通宵的能力要不就是与生俱来，要不然就是后天练就，你们都已经习惯了，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朝五晚九的好宝宝。”
“朝五晚九？”方家荣有点惊讶, “现在还有大学生朝五晚九？”
“很明显, 我就是那个个例。”赵灿指指自己, 晃了晃脑袋，“不行, 等回去以后多给我排排夜班啊，我也得练练, 总不能动不动就困了, 太耽误事儿了。”
“不错, 还算你有觉悟。”
方家荣点点头, 转身走向白朗。
如果说那边是乌云密布, 这边就是冰封万里。
“怎么样？”
“没动静。”白朗摘下耳机, “我们已经二十四小时监视，但目标始终没出来过。”男人盯着面前的监视屏，眼神晦暗不明：“而且我的电话现在还没响。”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家荣靠在桌边，双臂抱在胸前：“宋春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话音还没落，白朗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方家荣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吴笑慈的名字。
“接吧。”他挑眉，“等了一天了。”
白朗拿起手机，在手指间晃了几下，才接起来。
“喂。”
“白朗。”电话那边的吴笑慈听见他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今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是你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刚刚才发现原来一直拨的是你以前的电话号码。”她锤了锤自己脑门，“差点耽误事儿。”
白朗那边听到这句话，刚刚还皱在一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什么事？”
吴笑慈压低了声音：“宋春生现在在我家呢！”她警惕地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说，“她昨天晚上就来了，不过发烧了，我就被她留下来了。”
白朗看向监控屏幕：“你现在在哪？”
“我说要下楼扔垃圾来着，现在正在往楼下走。”
“你站到窗口，朝外面挥挥手。”
“哎？”吴笑慈一愣，但还是放下手里的垃圾袋，按照白朗的话走到窗口，朝外面招了招手。
“我看到你了。”白朗看到三号机器的画面中，吴笑慈在黑夜里也可见白嫩的手臂在窗口晃动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
“你能看到我？”吴笑慈惊讶。
白朗：“你忘了吗，你家周围的监控设备我们还没回收。我现在在控制室，可以随时看见你的位置。”
“哦。”吴笑慈点点头。
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剩下两只手把垃圾袋的口子打了个结。
“那下一步怎么办？”她提着垃圾袋下楼，边走边说，“她说小义当年的事和那个组织有关，还说当年抓进去的只是打手，幕后的人根本还在逍遥法外。她以这件事为要挟，暂时的要求是让我收留她，而且还要隐瞒她的行踪。”
“暂时不要让宋春生离开你家。”方家荣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队？”吴笑慈听出他的声音。
“抱歉。”白朗说，“刚才你提到那个组织的时候，我就开了免提。”
“哦，没事。”吴笑慈放下垃圾袋，开始往回走，“方队您继续。”
“我们现在不知道宋春生越狱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事，她的越狱一定和组织有关。”方家荣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看有没有办法能套出她逃狱的目的，先看她留在你那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剩下的事我们这边部署一下，随时保持联系，可以吗？”
“好的。”吴笑慈点头。
“吴记者。”白朗再次接管电话，他的声音也从那边响起，严肃中带着关切，“辛苦了，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白警官。”
吴笑慈挂了电话，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才抬头准备继续上楼——一抬头，就看见宋春生站在门口看着她。
宋春生还在发低烧，四肢无力的她只能靠着楼梯扶手站着。她的目光落在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手机上，利刃一样的视线像是想直接把它砍碎一般。
吴笑慈的动作一下子僵在原地。
她的大脑突然飞速运转，把自己刚才从上楼开始所讲的每一句话都过了一遍——虽然她已经压低声音，但还是不知道被宋春生听到了多少。
下一秒，她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吴笑慈自然地皱眉。
“还演呢？”宋春生的表情像是在看戏，“我听到你打电话了。‘知道了白警官’。”她学着她的语气，却在说完之后嗤笑一声。
“当我傻子呢？”
吴笑慈脸上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出现意想中慌张的表情。
她只是看着宋春生：“白朗是我男朋友，我和他通个电话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宋春生耸肩点头，“那你弟弟的事情当我没说过，这也可以吧。”说完就转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吴笑慈深吸一口气：“我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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