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言情总裁>大明首相>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冲上了高拱的脑门
环是也。”

高拱一听,张居正话里话外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不觉动气,瓮声道:“降调州县长,你说的弊病就可除了?”

“以示朝朝廷纲纪严明,绝不宽贷!”张居正回应说,“要富国强兵,先要国库充盈;或曰,国库充盈,乃富国强兵的标志。而要国库充盈,必下大力气督促州县长征缴赋税。这是国务的重中之重!对那些不能完成征缴数额的州县长,不惟降调,当是革职,摘他的乌纱帽,或可有济!”

“这样做,不啻逼州县长行苛政,导官吏重殃其民!”高拱粗声大气地说,一想到这是对张居正说话,手禁不住又抖了起来,语气越发严厉,“生财自有大道,聚财断不可变成敛财!聚财有两种,一种是桑弘羊式的,务损下以媚上,国库虽充盈而民财刮尽;一种是刘晏式的,以养民为先,民富而国强。前者必敛怨于民,国事日去;后者利于私亦利于公,国称其能,而民亦戴其惠!”

张居正并非故意与高拱作对,反而以为严明纲纪也是高拱的一贯思路,是在替高拱说话,没有料到会惹得他如此光火,既惊讶又委屈,铁青着脸低头不语。殷世儋则幸灾乐祸地轻声一叹,仰坐在椅上,目光在张居正脸上瞟来瞟去。张四维见此情形,忙道:“呵呵,那么依玄翁之意,该如何区处?”

“征粮完税乃有司第一事,积欠太多,州县长自是不称职,论法是当降调。”高拱情绪平复下来,缓缓道,“但方催征之时,降调以去,则摄官既不尽心,而新官至日,又未必能得要领,亦未必果胜前官。彼此延误已逾数月,是欲急而反迟。况且,若前任积逋数多,后任所征只能充抵欠数,而当年之额又转成逋赋,实非事理所安。”

“喔!经玄翁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张四维笑着说,转脸对着张居正,“张阁老以为然否?”

张居正觉得憋屈,本不愿接话,又觉张四维有意缓和,若置之不理,恐误会加深,遂勉强一笑:“终归是玄翁看得准。”

高拱有几分得意:“那么怎么办呢?”他环视诸人,自答道,“当细化科目,因地制宜,形成新制。”

“喔!请玄翁明示其祥!”张四维兴趣盎然地说。

高拱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体乾,“这本是大司农该做的事,本阁部替你做了!”语气中却分明有几分自得,“此后,征缴税赋,要量化考核。总体想法是:其一,州县征税,以当年赋税为正征,所占分数要多;以历年积欠的为带征,陆续补足,所占分数要少,总计分数若干,议定降格。其二,当降者止降一级,不必调去,仍在本地视事,俟完足之日始复原官,复官之日,始计俸考秩,行取升迁。州县长既知正征、带征倶不能免,而又望有出头之日,则征缴必不敢怠懈。”

张居正微微摇了摇头,暗忖:“非严刑峻法不足以济事!”但他不愿再争,仰脸做专注倾听状。

“然则!地苦其官固然当禁;官苦其地,也是要避免的。”高拱提高声调道,“有些地方,即使竭尽全力,恐还是难以完成。这,就要因地制宜了。”

“越发繁琐了!”张居正心想。

“对原系地方凋敝、百姓逃亡、田地抛荒甚多之州县,若不另定标准,则必严刑以求必办,遂使民之逃亡、地之抛荒益多,而地方凋敝益甚。故这些地方,当宽严时限,而令其存恤贫困,招集流亡,开垦荒田,待民困稍苏,再徐行补征。对这些地方的州县官,就不能只盯着征缴赋税论高下。若他到任,能够苏民困,就是本事,历年的积欠完不成指标,我看照样可以升迁;若上任后无所作为,或整天为完成征税指标闹得鸡飞狗跳,致使本州县愈加凋敝者,就当重参罢黜。”说完,他边举茶盏,边打量着张居正、刘体乾,等待他们回应。

众人皆不语。高拱又转向张四维,张四维忙道:“呵呵,玄翁所讲深邃,四维和诸公,都在慢慢领会嘞!”

高拱脸沉了下来,气呼呼地说:“子维,你这就回部,照我适才所说,草道《议处欠粮欠谷官员以图实效疏》,呈请圣裁。待皇上允准,即照此实行,谁敢玩忽,重参不饶!”他又转向刘体乾,“大司农,记得我早就说过,为国理财,要注重开源。前几天,浙江金华知县考满来部候选,我问他税赋情形,金华县一年的商税,不足七两,真是骇人听闻!该好好琢磨琢磨这等事了,别光盯着田赋,荒僻之地,你不给他倒贴已然活不下去了,还天天盯着催征,老百姓能不造反吗?”

刘体乾擦着汗,不出一语。高拱一扬手:“此事就这样办了!”说完拿起殷正茂的自劾疏,“绥广之事日急,殷正茂自劾,当上紧给他个说法,不能拖。”

张四维见阁臣开议它事,忙给刘体乾递眼色,二人起身施礼而去。

“既然元翁一再说殷正茂勇于任事,不妨宽大,革职闲住就是了。”殷世儋以宽宏大量的语气道。

高拱蹙眉沉思,突然灵机一动,道:“失陷城塞等事,是前任设防不当所致,当追究李迁的责任;殷正茂,照旧供职。”说完,又一扬手,“此事就这么办!”

“元翁,刑部尚书刘自强求见。”书办走过来,低声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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