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改变行进方向时怎么个说法,窦英心中也有腹案。现在,就是培养和将士们的感情,树立起威信,使他的命令能够被坚决执行。
“我听说段游击的剑法很厉害,还是祖传的武功。”窦英岔开了话题,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段游击还是大理段氏一脉吧?”
段时捷脸上浮起些自得,但很快敛去,说道:“卑职确是大理段氏的后人。至于剑法,确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混战厮杀,却不宜施展,还是大刀长枪更为合适。”
窦英呵呵一笑,问道:“不知段游击的祖传武功中可有什么别的,这个,比如指法啦……”
段时捷露出茫然之色,反问道:“指法?不知将军所指的是什么?”
窦英眨了眨眼睛,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直说道:“一阳指有没有?”
段时捷皱眉思索,然后摇了摇头。
“段游击所练剑法可是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卑职未曾听过。”
窦英呵呵一笑,自我解嘲道:“段游击不必在意,是我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段时捷微低下头,喃喃道:“难道我大理段氏还有别的祖传武功,年久失轶,或是只传亲族子弟?”
窦英翻了下眼睛,无奈地再次解释道:“段游击不必纠结,是我听信谣言,信口胡说而已。”
段时捷抬头看了窦英一眼,还是将信将疑的神色。
正在此时,外面有嘈杂之声,窦英赶紧借机出了小屋,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两个骑马的人要出城,被兵士拦下,正在向兵士辩解。
“曾先生——”窦英认了出来,上前招呼。
曾泰看到窦英,赶忙施礼,口称“将军”。
窦英心中也有怀疑,便脸上神色未变,开口问道:“夜深露重,曾先生何故出城啊?”
曾泰苦笑了一声,说道:“在下有一妹,嫁给永昌王姓人家。昨日听闻永昌遭屠,便请了两个朋友驾车去打探。可至此时,他们还未回来,在下心急,才要夜出寻找。”
窦英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相信曾先生是诚实之人,也是确有急事要出城料理。但我身为主将,却是要为手下将士负责。”
停顿了一下,窦英面对曾泰失望的神色,依然没有动摇,以没有商量的口吻说道:“还请曾先生见谅,这夜间谁也不能出城。”
曾泰张了张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草草拱手,“那我就在这城门处等一等,说不定……唉!”
窦英淡淡一笑,伸手相让,“请曾先生去那边小屋内暂且歇息,里面有火盆热茶。”
“那就打扰了。”曾泰也没有太谦让,便随着窦英进屋。
已是半夜时分,窦英和曾泰坐下闲聊了一会儿,便有陈忠带了两个士兵,给守城兵士送来了热饭热汤。
“曾先生随便吃点?”窦英伸手相让。
曾泰摇头道:“食不下咽啊,将军请自便。”
窦英也不再三相请,招呼段时捷过来,一起用饭。
曾泰搬开椅子,在角落里看似安坐,却能看出他的焦急和忧虑。
窦英吃完,又坐了一会儿,高泰明带人来换班,他便要和段时捷等人一同回去休息。
走出门来,窦英看到守门兵丁已经换岗完毕,他又叮嘱了高泰明几句,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远处有车辆驶来。”听到城门楼上的兵士高声提醒,窦英犹豫了一下,勒住了战马。
曾泰出门相送,也听到有车辆驶近,心中只盼着是自己的朋友,最好是把亲人也平安带回,便走向城门,瞪大眼睛张望。
时间不大,马车便进了城门洞,刚入城,便被几个明军四下围住。
车榬上的两个人反应很快,猛然跳下车,抽刀在手,便要反抗。
“柳兄,住手。是我,曾泰呀!”曾泰看清来人,大叫着,在明军士兵后大张手臂,跳着脚用力摇晃。
姓柳的男子看到了曾泰,有些犹豫迟疑,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刀,并招呼另一个人也不要反抗。
“放他们过来。”窦英高声下令,坐在马上也没下去。
明军收起刀枪,放行马车。
“将军,这就是我的两位朋友。”曾泰在窦英马前赶忙介绍道:“这位是柳大洪,这位——”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是他的徒弟。”
说着,曾泰又对柳大洪和徒弟说道:“这位是窦将军,率军路过,明日便走。”
柳大洪和徒弟看清窦英的明军服色,躬身行礼,“小人见过窦将军。”
在火把的照耀下,窦英打量着柳大洪和吴彪。
一个是红光满面的五六十岁的老人,但腰不驼、背不塌,眼睛炯炯有神,说话声音挺响,很有精神头儿。
徒弟则很年轻,脸色黑黄,身材并不健硕,倒是有些单薄的感觉。说话声音也不大,还有些尖。
“两位身手不凡,怪不得曾先生会请你们前去查探寻找。”窦英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找到曾先生亲属?”
柳大洪看了看曾泰,再转头对窦英说道:“回将军话,小人和徒弟运气不错,在路上遇到了逃难人群,其中正好就有曾先生的妹子和甥女。”
曾泰一听,便急扑到车前掀开帘子,叫道:“阿柔,哥哥在这里,里面还有双儿?”
“哥哥——”
“阿舅——”
随着两声呼唤,车内的两个女人哭叫着出来相认。
窦英见车内只是两个女人,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