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一个女人,这还讲不讲理了?”说着,伸手抄起桌上的杯盘碗碟,奋力向那八人掷去。
他虽不会武功,但掷物却是极有准头,转眼间便有六人中了他丢来的杯碗,不是额角撞青,就是脑袋被打得生疼,纷纷张口怒骂,有两人更是干脆操刀飞奔过来,要将楚随天劈于刀下。楚随天一惊,伸手向桌上抓去,但桌上的东西早已叫他丢光,却再无“暗器”供他使用。
眼见两人奔近,莫星华忽过站起身,双掌齐出,分别打在那两人胸口,两人“嗯”地哼了一声,其中一个一下向后摔倒,再不能动,另一个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蹲了下来,显是受伤不轻。但莫星华身子也是一晃,扶住桌子勉强站稳,嘴角却已溢出鲜血,显是牵动了内伤。
楚随天一惊,伸手拔出腰侧长刀,大叫一声冲过来挡在莫星华身前,问道:“星华妹子,你没事吧?”莫星华一摇头:“没关系,被我打伤那人伤不得重,一会缓过气来必来杀我,你快帮我杀了他……”楚随天大步冲向蹲在地上那人,一边大叫着给自己壮胆,一边挥刀就砍,这一刀正砍在那人肩头,只因他慌忙中用出了全身力气,竟一刀自肩头劈到那人胸膛处。那人眼睛一翻,倒地而亡,吓得楚随天怪叫一声,连连后退,却不敢过去将刀拔出来。
那六人见两名同伴身死,立时红了眼,又有两人扑向楚随天,举刀便劈,白玉心中焦急,想回身施救,奈何那四人死死将她缠住。莫星华有心上前阻挡,但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却险些令她摔倒在地。
眼见楚随天便要被砍死之际,一声火药爆炸的巨响却突然震得众人耳膜发颤,随着这一响,距楚随天最近的那人身子一颤便扑倒在地,头上多了一个圆圆的血洞。另一个愕然循声而望,却见不远处一张桌上,有三个汉子正在低头饮酒,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只火器。那火器有二尺多长,前端是个一尺二寸铁制的乌黑圆筒,左侧有一条开口,伸出两条引线,后端以木拐为柄,正好可以用手持住,却是明军常用的拐子铳。此时拐子铳铳口中有烟冒出,可见正是他放的枪。
这汉子大约有三十五六岁,穿着件粗布衣服,打扮并不起眼,只是身材魁梧高大,一看便是孔武有力之人。另两人一个有五十多岁,身材消瘦,头发凌乱,胡子也向两边翘着,好像从未梳理过一般;另一个也是三十来岁,略胖一些,但却并不显得臃肿。
围攻白玉的几人此刻也停了下来,为首那胖大汉子怔怔地看着那人手中的拐子铳,显然是被这种厉害的火器震住了。他手下一人,却不知这拐子铳的厉害,以为这与普通火铳一般,只能放一枪,觉得此时那汉子已放完一枪,再无危险,便怒吼一声,挥刀向前冲去。
拿拐子铳那人瞟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伸出另左手,在拐子铳前端铁筒侧面一推,一节三寸来长的铁皮筒被被推了出去,随后,他用左手中的火折子朝拐子铳前端引线之上一触,“哧”地一响后,震耳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还未冲到他近前的那人,便摇晃着倒了下去。
使拐子铳的汉子不屑地一笑,又在铳侧一推,将已经发射完铅子的三寸长小筒推了出来,微微摇晃着拐子铳,目光扫视胖大汉子和他的手下,缓缓说道:“爷的拐子铳还能再打一枪,你们谁过来?”
胖大汉子身子一颤,其他人惊惶失措地望向他,却不知该冲过去,还是扔下刀逃走。胖大汉子强作镇定,冲那人一拱手:“这……这位朋友,咱们远无冤,近……”
“少废话。”那汉子一挥手,皱起了眉头,“要么,冲过来给爷练铳,要么,就给爷滚出去。爷最烦你们这样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还对女人动手动脚的东西!”
胖大汉子一咬牙,突然冲手下一挥手,显然是想让手下一起冲出去,但他的手下却只低着头,一动不动,气得他直跺脚。拿铳汉子见了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说:“可笑死我了,当大哥的下令,兄弟们却不照办,我说你这当的是什么大哥?你带的这是一帮什么鸟人?有个带血性的没有?”
那胖大汉子的手下听了,只低着头,仿佛耳聋了般一言不发。胖大汉子气得空挥一拳,冲那人一拱手:“兄台,我认栽。请您高抬贵手,放条生路吧。”那汉子用拐子铳指了指酒店大门:“要滚快滚,败了爷的酒兴。”
胖大汉子低下头,拎着刀大步而出,另外几人灰溜溜地跟在他后面。方到门口,小二已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躬身道:“几位爷,吃好喝好了?把帐算了吧。”
那胖大汉子双目通红,怒吼道:“滚!”说着,举刀向那小二便要劈。那小二嘻嘻笑着,抻头冲那拿拐子铳的汉子道:“刘大哥,等这位爷劈了我,您帮忙到内行署言语一声。”
屋内那汉子不耐烦地看了看门口,拐子铳指向胖大汉子:“你没被爷收拾够是怎么着?非要挨一枪才舒坦?你把人家店都砸了,不赔就走,以后不想在九幽城里吃饭了是怎么着?别忘了,这城里所有的铺子,掌柜可都姓‘内’!”
那胖大汉子脸色数变,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三张巴掌大的黄帛,塞进那小二手中,小二展开看了看,嘻嘻一笑:“三百钱,刨除几位的饭钱,还剩二百五十钱,砸坏的桌椅大概值四百多钱,折个旧算客爷您四百钱好了。您还差我一百五十钱。”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