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则已透过窗并没有感受到清晨初阳带来的美好,当然不是阴天。令人恼火的是窗子明显有些小了。
木屋是个小木屋,足够一个人容身。
爬在窗前的书案上,差不多他快要睡着了,就像当初在试剑林外那般。
现在他的确是一个真正的闲人。
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侍童送来,有时他看着手中的馒头和盒中的腌菜,心想难道这就是戒堂的伙食?
细数着日子,难免时间会有些漫长。
他当然知道来孤山的真正意图是什么,自然他又想起了那本《豪杰录》。
不在的这些时日,小卜会不会被饿死?
五日后,却仿佛过去了很长时间。
陈海山亲自解开了布置在木屋周围的结界,说道:“还习惯?”
张则已苦笑道:“有些闷。”
陈海山说道:“现在好了,跟我去承天殿。”
峰下热闹一片,正是孤山数十弟子正和云宗的三十名弟子比试切磋,叫好喝彩声不断。
承天大殿内。
柳含烟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在外,平定喝着茶。
海律刘贤张白三人面孔极冷峻,像抹了一层冰霜般。
几名执事先生立于一旁,神情淡漠。
“掌门今日又不在家。”依然是那日的那个老头。
老头走入殿内时,对着云宗三人微笑道:“今日给几位结果。”
陈海山到了,张则已也到了。
张则已已经感受到殿内的严肃氛围,心想果然就是一场审判。
执事道:“细说那日傍晚你和张云辉战斗的细节。”
张则已摇着头想了一会,故作轻松道:“他不胜我,我不赢他,就这么简单。”
执事道:“如实?”
“不假。”
执事看着他,眼神如刃,似乎觉得任何伪装都会在自己这双眼神的锋利下撕碎开来。
“你们在山道分别之后,为何你偷偷潜随偷袭张云辉?”
张则已笑了笑,说道:“我那日根本没有带剑在身边,怎么去偷袭?”
执事淡淡道:“有人偷袭成功致使张身受重伤,回到苍云宗不到两日人就死了。张云辉遗言说的很清楚,你就是那个偷袭的人。”
张则已道:“那为什么他还要回到苍云宗而不在孤山当场揭发?”
海律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你处心积虑偷袭谋杀,若当时留在孤山一刻,只怕立马死在你手里。”
“我记得参加试剑试的苍云宗代表并非张云辉一人。”张则已说道。
刘贤道:“受邀参加贵派试剑试本是卫一师兄和张云辉二人,但卫一师兄突然失踪了。”
汇溪宴时很多人都没有来参加,其中就包括苍云宗代表,也就是卫一和张云辉。当时五殿大使以为二人不告而别离开了孤山,所以没有在意。
柳含烟说道:“单凭一纸书信自然很难让人信服。”
刘贤道:“你们孤山有两人可以作证。”
张则已认得两人。
但不知为何原因韩小小只剩下了一条臂膀。
陆毛毛气定神闲站在一旁。
在此期间两人都没有看过张则已一眼。
“那日黄昏我本要去试剑林外观剑,却无意撞见他们二人的比试。”韩小小道。
执事问道:“比试结束之后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比试完之后,张云辉朝山下去了,则已师兄却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柄匕首,偷偷也跟着下了山道。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便偷偷跟随,哪知被他发现,他砍了我一条胳膊,被我逃了。”
“韩小小,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向师长告发?”
“弟子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人微言轻,且当时则已师兄夺了剑试第一,风光正好。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之后呢?”
韩小小摇了摇头,低声道:“弟子逃脱后就不知道了。”
那名执事又看向陆毛毛,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陆毛毛淡定道:“我当时看见有人下了山去,好像是受了重伤,本想跟上去看看,但孤山弟子不能随意下山,于是就顺着山道上的血迹而去。”
“看到了什么?”
陆毛毛突然指着张则已道:“他在掩埋血迹,还将一个东西埋在了地里。”
“什么东西?”
陆毛毛拿出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递于执事。
那执事解开包裹,包裹里面是一把匕首,一层黑色血痂覆盖在刀刃上,但依然掩盖不住其锋寒。
韩小小激动道:“是了,就是这把匕首,那日我看见是他拿出了这把匕首。”
陆毛毛对着张则已说道:“你也一定想不到我看见了这一切。”
张则已摇头苦笑道:“的确没有想到。”
大殿安静了下来。
韩小小和陆毛毛再没有多说什么。
几名执事低头写着东西。
海律发声打破了寂静,“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则已摇了摇头,道:“还有什么要说呢?”
海律看着上座道:“阁下如何处置?”
老头向后仰了仰,大概觉得座位有些太柔软。
“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柳含烟冷哼一声道:“一张纸,两三人就可以随便诬陷一个人至万劫不复。”
海律声渐冷,道:“大使阁下什么意思?”
柳含烟拿起茶杯,轻淡道:“我只不过是怀疑这场审判的真实性。”
海律大笑道:“阁下护着这个剑童我能理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