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显希的眸光顿时灰暗下来。她刚刚感动的心瞬间有些冰冷。单于这是在关心她吗?
能生也好,不能生也罢,若是别的女子当然会在乎。可她一介丑女,有什么资格想这些事?她无法忘记在汉国大殿之上单于眼里流露出的鄙夷之色,他甚至拿自己和兔狐相比。那一刻的心痛比起现在的伤害似乎更深刻得多。
显希的脸上现出一抹淡笑,她有些疏离地看着冒顿说:“我只是跟随单于北上,并没有太多的奢望。能否生育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何必纠缠不放呢?”
冒顿原本暴戾的俊颜更冷了几分,他一伸手拉过显希,很是不悦地说:“有没有区别我说了算,在我面前,你还没有资格做什么决定。”
显希平静的心蓦地翻滚起来,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冒顿,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说?
倒是卡里雅这会儿既惊喜又疑惑地看着显希,她实在是想知道在自己的生死一刻虑瑶公主为何要救自己?她不是应该将自己千刀万剐才对吗?
直到冒顿命人将她关起来,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身的瞬间也感激地看了一眼显希。
温妥虽是镇定地站在那里,但内心却是千般地不解。虑瑶公主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就这样放了卡里雅?
显希一直都在注意着温妥,这会儿见她也没再说什么,就转身向冒顿请求说:“温妥聪明伶俐,这会儿我那里也正缺人手,不如暂且将她赏给我使用。”
冒顿点头,随即又命令那些大夫在五日之内全力以赴找出能治不孕的药方,否则定将严处。
这个时候,须卜仰上前说:“单于稍安,我愿意劝说卡里雅公主交出解药。”
冒顿听了双眉紧锁,懊恼不已,这件事情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
他刚想应允,温妥却高声地说:“左谷蠡王不必费心了,据我所知这种药毒一旦吸入就是神仙也束手无策,况且卡里雅公主只是想着怎么下毒,从未想过研制解药。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会有解药,否则,刚才为了保命,她早就拿出来了。”
左谷蠡王顿时拉下了脸,若不是单于在场,他一掌劈了温妥也是可能的。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这样断言?
显希却是不急,似在喃喃地问:“难道这毒不是卡里雅想出来的吗?否则,怎么会没有解药?”
温妥听了,身子蓦地一抖。她看得出来左谷蠡王对卡里雅是由衷地爱护,而虑瑶公主应该恨极了才是。怎么听她的话非但没有恨意,还处处维护着卡里雅公主?真是太奇怪了。
显希自然是将温妥的千变万化看在眼里,她淡淡地一笑,“多谢单于费心,只是显希好困,想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冒顿才发现显希的脸色苍白,的确是有些虚弱。他轻轻地将显希放到床上躺好,这才站起身,冲着其他的人使了个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婉玉、里娟、南赤木,还有立在一边的温妥。
显希偏了偏头,冲着婉玉说:“那十个院落还没有盖完,你那里也正缺人手。就带着温妥过去一起做饭洗菜吧!温妥你可愿意?”
听到显希这样说,温妥急忙恭敬地上前,深施一礼说:“多谢虑瑶公主赏识!其实,温妥更想呆在公主身边,好好地侍奉您。”
显希轻轻蹙了蹙眉,笑着说:“嗯,等那边一完工,你就过来吧!”
温妥暗暗握紧了双拳,最后竟是盈盈一笑,细声地说:“一切都听公主的。那温妥就先下去了。”
这几天,冒顿始终是闷闷不乐的。每次看过显希,脸上都有一层莫名的忧伤。
右贤王陪着他静静地喝着烈酒,虽然冒顿什么也不说,但右贤王又岂能不明白他的烦心?
当冒顿再次端起酒杯的时候,右贤王终是忍不住伸手拦住了他。
“单于,恕属下抖胆问一句,您是不是喜欢上虑瑶公主了?您正痛心着她的不孕?”右贤王脸上虽是平静,但内心却掀起了巨大的狂喜。
冒顿微眯着双眼,盯着右贤王,面无表情地问:“何以见得?”
右贤王想了想,索性放开了胆子回答道:“因为您从来也没有因为任何一个女子的笑而笑,因她的忧而忧;从来没有纵容过任何一个女子的筹谋;从来也没有应允过任何一个女子的哪怕一个小小的请求。更没有因为任何一个女子可能不孕而暗饮闷酒。这不是从前的单于,您似乎变得温柔细腻了。”
冒顿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眼里闪过一抹冷滞,“这些废物,几天过去了,竟没有一个人找到治病的良方。那个温妥说的没错,卡里雅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
右贤王拱手说:“单于莫怒,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只是——”
“嗯?”冒顿霍地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右贤王的衣领,急急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因为没有防备,右贤王差点窒息而亡。他连连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提醒冒顿松开了手。
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右贤王暗自地懊恼,早知道就不冒险了,单于什么时候这么慌乱了?
“快说!”冒顿紧紧地盯着右贤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单于可能忘了,任何悬疑难病都不是毫无办法,尤其是汉国的药草颇有奇效,若再有名医指点,虑瑶公主中的毒还怕不能解吗?”右贤王小心地说着,偷偷地观察着冒顿的表情。
良久,冒顿一阵大笑。他的脸上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