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大夫全都聚集到了单于的帐中。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担忧的情绪。
一刻钟过后,那个稍胖一点儿的大夫率先走过来禀报,“我等已经尽力了,可阏氏依旧没有醒过来。她身上中的这种毒是一种无法清除的巨毒,哪怕是汉国的药草也未必能解得了。”
“立刻让凡宇来见!”话音一落,凡宇和莫凯已经是带着许多的药草进来。
他们见到公主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煞白,仿佛是一个睡美人一般,只不过手臂已经肿起,左侧胸前还依稀可见血渍。
“公主!我们来晚了。”凡宇悲痛不已,若不是碍于单于在场,他真想冲过去好好地看看公主。她一直都是冷静慧深的,何时这样没有声息了?
突然的冷寂让凡宇打了一个寒颤。他迅速地解开了布包,低沉着声音说:“所有的药草都在这里,快快救公主!”
冒顿还没来及开口,先前的那个大夫就上前一步立刻抓起了其中一棵红色茎杆的药草,惊喜地说:“阏氏命不该绝啊!”
说完,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冒顿一眼,便转身冲到了最里面。
凡宇微微地舒展了眉头,若是没有记错,那棵药草还是云大夫来北土的时候留给公主的。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冒顿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整个大帐之中除了那几个大夫忙得不亦乐乎,所有的人都是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声响。
右贤王也只是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刹哈回来了吗?”一想起放冷箭的那两个人,冒顿就气恼得不行。须卜仰,我的命令你也敢无视了吗?若不是刚才须卜仰因为鞭伤突然地昏厥过去,他在冲动之下可能会杀了他吧!
“回单于,刹哈公主已经安全返回。那两个人也已抓住了。可遗憾的是两个人都服毒身亡。无一存活。”
这个时候,左贤王走了过来,看着冒顿说:“阏氏这次实属意外,那两个放冷箭之人还有待查实。不过,秘图事件已然发酵。现汉帝已传信过来,既然单于不容阏氏,请将阏氏尽快送回汉都。”
“什么?”直到这个时候,冒顿才微微地轻颤,整个人也完全地冷静下来。他已经对显希进行了最残酷的射杀,既然人尚有气息,就该放她一条生路。可为什么一想到她要离开这里,内心竟涌起了莫名的不舍?
“汉帝竟然如此蛮横了?那日,阏氏背着我收拾妥当,如何能逃叛逆之嫌?”突然而来的冷厉令帐中之人无不面面相觑。
右贤王终究是抬起了眼,他淡淡地问道:“单于打算如何处置阏氏呢?”
“在事实的真相未查明之前,她哪都不能去。”冒顿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右贤王无奈地一笑,眼底是无尽的失望,“单于以为阏氏还会回心转意吗?”
尽管是站在那里没有言语,但冒顿此刻的焦虑和懊悔他又如何看不出?只是现在的强硬对显希那个倔强的女子还有用吗?再说汉国的大将回去自然会将这里的一切禀报给汉帝,如此一来,两国交战的几率更是大大地增加了。
若是先前,汉帝还会婉转地传达圣意。可现在他对匈奴似乎也不那么畏惧了。
单于尝试的“和亲”可能因此结束了初衷,谁之过自有纷说。
突然,右贤王打了个寒战,他一直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自从单于实施了“射杀”,相继的连锁反应相继出现。现在汉国那边情绪激动,匈奴人又对阏氏怀有巨大的敌意。原本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须卜仰!
想起这三个字,右贤王竟扶额叹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须卜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实施了一个惊天的阴谋!
“右贤王是在怪我吗?”虽说冒顿浑身带着寒意,但脸上的戾声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忧伤。
“启禀单于,这次的事件绝非表面上的那样简单。我等恳求您彻查须卜仰。否则,匈奴大业即将毁在一个充满野心和狠厉之人的手中。因一时的贪念置百姓于不顾,千方百计地搬弄是非,混淆视听,让单于您在盛怒之下做了不理智的决定。若不是我等费尽心思,护阏氏一命,您现在就是再懊恼也将无济于事。”右贤王说完,蓦地看向了左贤王,他还会犹豫不决吗?
左贤王微微地眯了双眸,这些道理他又如何不懂?可须卜仰也只是一个莽撞之人,若说他粗鲁可信,至于阴谋之事他还真不敢苟同。
于是,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左谷蠡王虽是狂妄自信,但始终以匈奴为己任,唯恐丢了威国之位。至于对阏氏,他始终以为单于是委屈的,且不说汉帝的无信,单就丑女一说终是让单于失色不少。右贤王,我们都是匈奴的子民,只愿大家齐心协力就好,切不可无端猜测。”
右贤王轻笑,抬眼正视着左贤王,不留半分情面地问:“难道左贤王是畏惧须卜仰吗?”
左贤王一愣,既而朗笑着说:“虽然他有着自己的势力,却从未触动我等一分。再者,平日里有些事情,我虽是纵容他几分,但绝非右贤王想的那样懦弱。我始终以为他是一个莽撞之人,绝无异心。若事实真如右贤王所言,须卜仰在中间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右贤王轻轻地点了点头,“有您这句话足矣!虽然阏氏非匈奴之根,但自从来到这里,本本分分,兢兢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