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陆亦轩喊一亩老师,一亩大师那心情绝对都是格外忐忑不安。
此刻再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还又听到如此恭维之语,一亩大师越发不自在起来“陆老师在您面前,我可没资格称什么老师,您可千万别再喊我老师了,您才是我张一亩的师长,我张一亩有再多成就,那也都离不开陆老师您的悉心栽培,若没有陆老师您这些年来的无私帮助与支持,我如今指不定还在哪儿跑龙套混日子”眼看一亩大师这么不自在反应,陆亦轩无奈苦笑摇摇头。
他自然是知道原因所在,是他的真诚钦佩感慨态度,惊着一亩大师了。
他心里对一亩大师,那自然是真心在钦佩感慨,毕竟能亲眼见证这位国师大佬的一步步成长,那种成就感,绝对不是任何财富之类物质上的多寡所能衡量。
他一直在努力想要跟一亩大师成为最亲密朋友这样的关系。
不说是能变得和马人杰、李觉远这二位大佬那般情投意合,相洽无间,最起码也得像是和任飞大佬那般,有足够的互信互助,彼此能拥有一个最稳固的长远合作基础。
但是一亩大师对他,却一直都太过于尊重的感觉,把他当成师长看待。
不过,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拉不来一亩大师做知心朋友,最起码现在有一亩大师这么位成就斐然的弟子,那感觉尽管是让他很生心虚,但反正先就这么着吧“一亩”陆亦轩强忍着才收住了后面的老师二字,无奈摇头笑道“婚庆录相这片子,你要是想正式送审发行的话,估计里面还有不少的镜头得删减,最起码那些领导们出镜的画面,你得再艺术化处理一下,这个你心里面可得有点谱。”
把电视新闻节目里时常亮相那位长者当电影里面的龙套演员而且还刻意在正片开头就拿了这一幕画面当勾子尽管说,这其实没什么大碍,但那位长者毕竟身份不一般,另外婚庆录相中最部分,那一票或在任,或已经离退休老领导干部们出镜到场恭贺的一幕幕,这些画面的确是给陆家人长脸了。
可这事情,很多情况,真不是想怎样就可以怎样啊让这么多京城官方的老领导干部们出镜给他们陆家争脸显威风。
这要没人拿捏说话也还罢了,真要有那心思曲里拐弯的人盯上了这茬口,给陆家人悄悄记上一笔,那真心划算不来啊别人不知那位长者仕途前景。
陆亦轩却再清楚不过如今已经是八八年了,离着八十年代的终结,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两年时间这如今,东方大国的改开进程,已经走过十年的波澜起伏,眼看已经处在了这样的一个大时代变革关键点上,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那真的无论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啊当然这些内情,他压根无法向任何人提及,所以也就只能尽量去避免自家和身边亲近人去触雷。
一亩大师不是很明白陆亦轩的担心。
在他认为,这重新剪辑后的正片,送审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只是取材于真实的婚庆录相的文艺纪实作品,他其实还是很渴望能让这部作品被更多人知道,毕竟今天在机电厂这里的试映效果很成功。
但既然陆老师都这么谨慎提醒了,他也不再坚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亦轩拿出了尚未完成的新剧本英雄递到一亩大师手中“一亩,这就是我承诺给你和觉远量身定作的新本子,现在只是完成了个基本框架,你瞧一眼,看看有没得感觉。
你实话实说,有感觉就说有,没感觉就说没有,千万别为了照顾我面子说假话,省得我白费精力瞎耽误功夫”“陆老师,您太谦虚了您写的本子,那绝对都是精品”
一亩大师咧嘴笑了笑,接过剧本翻看起来。
机电厂厂区方向,这时远远传来一阵喧闹声。
有人拿着扩音喇叭在狂吼大喊,声音听着有些太过吵杂,不过隐约还是听清楚了,这是有人在召集机电厂职工,喊着什么要护厂卫厂,保卫全体职工财产利益不被贪没为了说话方便,陆亦轩招呼着一亩大师,此刻就站在工人文化活动中心外的花坛边。
他循声望去,立马就看到远处黑压压一大群人,正气势汹汹直奔了活动中心方向而来。
人群前方,手持扩音器不断鼓动的头目,赫然正是之前离开的青工江大龙。
这个江大龙,还真是能整事,这是在活动中心现场吃了瘪,趁着谢家兄弟都在关注电影上映的功夫,从厂区鼓动来一大群人,又找茬生事来了。
咦
等人群再近了些,陆亦轩看得仔细,那江大龙脑袋上绑着一圈白布,原本还以为这混蛋玩意儿是模仿着东桑武士,给脑袋上箍一道绑带彰显威武,现在却看清楚了,对方那脑袋上绑的其实是白纱布。
渗着鲜艳血迹的一圈白纱布江大龙被人给脑袋开了瓢
再又听了几句这些人的吼叫,听真切了,果然是江大龙等人挨了黑砖。
联想到之前谢家兄弟中那个火爆脾气家伙拿着大哥大打电话一幕,顿时明白过来,这摆明了是在大家看电影的过程中,谢家兄弟已经喊了人来,跟江大龙这伙人干了一架。
明白过来这些,陆亦轩真心无语之极。
这谢家兄弟几个,还真的是骄横跋扈惯了,搞这些名堂,可不就是他们最习惯的说话做事方式。
只是你们这些混蛋家伙,就即便要跟江大龙这些青工闹事,那也特么多少讲究点方式方法,现在电影还没散场,一亩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