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懦夫所为吗?”

杨麒儿伸手握拙衡的手,道,“儿臣有愧,对不赘皇阿父的教养。父皇阿父将太子尊位交给我,将江山社稷交给我,但我却只想推卸这份职责。儿臣自觉无法担起这份大任,恳请父皇阿父能够将太子位交给三弟,三弟比我更能胜任这份职责。儿臣心性太弱,将这份职责推给三弟,儿臣也愧对三弟。”

季衡道,“你为什么要这般想。若是只是因为张氏和她所出的长子,以及珍儿没了,你就这般心灰意冷,我实在不能理解。我不相信我的儿子,连这份伤痛都承受不住。”

杨麒儿看着季衡,摇头道,“儿臣的确是觉得三弟更适合做太子,继承这份大业。阿父,您说过,这是杨家的天下,更是天下百姓的江山,能够将这江山治理好,是咱们杨家男儿的职责。阿父,我一直记着您的话。但是,将太子之位让给更适合它的人,更能胜任它的人,这也是一份职责。阿父,您也曾说过,进取,和退让,都是一种美德,只看是在什么时候而已。”

季衡道,“你心里真是这般想的吗。”

杨麒儿说,“儿臣一直是这个意思。父皇阿父你们之前去西山行宫避暑时,三弟在我身边辅佐我监国,我便看出三弟比我更适合继承皇位了。三弟和我一母同胞,我们感情深厚,他代替我在将来接替父皇治理这个江山,我也能够放心,甚至比我自己还放心。肯请父皇和阿父成全于我。”

季衡静静看着他,殿里缭绕着檀香的味道,夕阳的光从窗户斜洒进殿里,穿透灰尘,光尘共舞,落下一片深邃和幽静。

季衡看向皇帝,皇帝站在那里,神色深沉,说道,“麒儿,你是因为要为歆儿让位才想着剃度出家吗?”

杨麒儿看向皇帝,又垂下头,说道,“其实儿臣心中本就对佛理很是向往,能够有一个地方一片幽静供我参禅,我便十分欢喜。”

杨麒儿的回答,其实已经说明他是为了给歆儿让位才要剃度出家,而且,要是他不剃度出家,现在追随他的那些臣子,心里又该有多不服气三皇子上位。

殿里的三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季衡说道,“你还有妻妾在,有你父皇和我,你能够放下吗?你当知道,你的父皇和我,不会压不下这件事情,并不是非要你出家才行。若是你因此出了家,不仅你父皇和我无法放开心怀,歆儿也会放不开心怀,麒儿,你明白吗?”

季衡只这一番话就让杨麒儿愣在了那里,他看着季衡,他如何愿意让他心心念念的阿父心中生出如此疙瘩,他垂下了头,道,“儿臣明白了。”

季衡说道,“你是杨家男儿,便没有这般避世的道理。喜欢佛理是一回事,但是剃度出家却是另一回事。”

杨麒儿握拙衡的手,将自己手上的佛珠挽上了季衡的手腕,然后他转向正前方向,对着低垂着眼俯视众生的释迦牟尼佛行了跪拜之礼,在低声的念念有词之后,他向季衡伸了一下手,道,“阿父,您恐怕得扶儿子一把,我要站不起来了。”

皇帝亲自过来把杨麒儿扶了起来,两人长得极像,甚至身高都是一般高,季衡看着两人,心渐渐地定了下来。

蘅兰宫。

杨歆儿从父皇嘴里听到他要改立自己为太子时,不由十分震惊,“父皇,请您收回成命,二哥身为太子,并未有任何过错,为何要褫夺他的太子位改立我。”

看皇帝因他的话神色丝毫不变,已经是完全认定了这件事的样子,杨歆儿只好又转向了季衡和杨麒儿,“阿父,二哥,你们说话呀。为什么会立下此事。”

季衡道,“不是褫夺麒儿的太子之位,是他想将这个位置让给你。”

杨麒儿也说,“歆儿,是哥哥恳请你接下这个位置,代替我担负起这份职责。”

杨歆儿一向沉稳镇定,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失态,他站起身来大声质问为何要如此。

皇帝和季衡没有给他答案,他们知道杨麒儿的言语会比两人的话更起作用,所以他们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杨麒儿和杨歆儿。

杨歆儿要去将皇帝和季衡拉住,杨麒儿却过来把杨歆儿拉住了,杨歆儿力气很大,杨麒儿怕他挣脱,只好把他死死抱住了,把他又抱又推地弄到了椅子上去坐下,自己则站在他的跟前,按着他的肩膀,说道,“歆儿,你看着我。”

杨歆儿的确是看向了他,但眼神却像是狼一样桀骜不驯和悲愤,“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推到这样的境地,抢夺哥哥的太子之位,抢夺哥哥的江山?”

杨麒儿眼神很温柔温润,“歆儿,你说哥哥是喜欢你在乎你的吗?”

杨歆儿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的确是在一瞬间变得温柔下来了,他认定了杨麒儿的话。

杨麒儿又说,“让你背负这份重担,又要背负这种名声,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我相信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比我更好的太子,在父皇百年之后,你来治理这片江山,你也定然会比我做得更好。我是真觉得自己心力不足,你不愿意来为我分去这份责任吗?”

杨歆儿道,“哥哥,你是被逼的吗?你知道的,我没有要抢夺你太子之位的心思,只要是你做太子,你是以后的皇上,我在封地定然好好为你看守南方,等我过世,我不敢保证我的后人一定会做得好,到时候将封地换到别处就好了。”

杨麒儿神色严肃起来,“歆儿,我和你说的,便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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