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黑的早,徐二郎和瑾娘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到了徐府。彼时徐府一片欢腾,尤其是徐父所住院子的方向,越发的嘈杂喧闹。

徐二郎蹙着眉头问墨河,“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儿。”

墨河应了声是离去,很快又回来,低低在徐二郎耳边回了两句话。

墨河的声音虽然压制了,可瑾娘距离徐二郎很近,墨河的话自然逃不过她的耳朵。所以,她也不可避免的知道,徐父那里之所以如此欢悦闹腾,是因为徐父发了一笔大财——他那些打赌的彩头,今天都拿到手了。

闻言瑾娘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抽,她都忘了这事儿了,徐父偏还记得清楚。不过也对,徐父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就等着那五千两银子救急用呢。

想到徐父的为人处世,瑾娘觉得,怕是徐二郎此番中举,徐父对于改变家里门风提高家里地位的兴趣都不大,他那时满心满眼肯定都是他即将到手的五千两银子……为徐二郎允悲。

徐二郎此时就冷哼一声,声音冷冷的说,“既然父亲得了一笔大财,那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例父亲如今应该是看不到眼里去了。墨河,你去通知账房,从今天去,就把老爷的月例也取消了吧。”

周围一圈人都垂下头闷笑,就连一贯肃穆庄严的墨河,也抽了两下嘴角,随后爽快的应是,就下去传话了。

瑾娘哭笑不得的看着徐二郎,“做的过了啊。好歹那也是父亲,他老人家能有些外财,那是他的本事,你何必对父亲这么苛刻。”

徐二郎“呵呵”,“我若真是对他苛刻,就不止是然人停了他的月例这么简单了。我就是送信过去让他那些‘友人’都食言又如何?再不济我还能现在去把那些用我的名义赚来的银钱收刮过来,可我做了么?没有。我只是让人停了父亲的月例,反正每月就二十两银子,对比他手中的巨款,这些月例少的可怜,父亲肯定不会看在眼里。父亲都在意的事情,你就别替他委屈了。”

瑾娘:……你怎么知道父亲不在意?

依照瞪大眼瞅徐二郎,心中却在想,徐父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气到原地爆炸。

别处都是老子挟持儿子,儿子在父亲的余威下过活,到了徐府就反过来了,成了儿子挟持老子,老子要看儿子的冷脸过日子了。

徐父如今这日子过得是真不舒坦,毕竟有这么一个大儿子整天虎视眈眈的瞅着他,随时准备揪他小辫子,再克扣他零花钱,徐父的日子好过才有鬼。而对于徐父来说,每月二十两的月例虽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徐二郎一言不合就把他的月例扣了,太美人性了!!太太太大逆不道了!!!

想来若非怕徐二郎蛮劲儿上来,把那五千两银子也给直接没收了,徐父会来和徐二郎拼命的。

而现在,不管怎么说,徐父都会忍下那一时之气……

不说这些题外话,且说翌日瑾娘用过早饭,就见徐二郎从外边回来,“早先说要找几个好的奶娘,如今找到了五个,我让墨河把人直接带来了,你亲自看看?”

瑾娘连忙点头,随后又摇头,“让秦嬷嬷先去看看吧,他见得人多,一些妖魔鬼怪逃不出她的法眼。”

徐二郎嘴角微翘了一下,就让人去给秦嬷嬷传信了。

秦嬷嬷被两位主子委以重任,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肃穆了。

她也是个老人精了,在看上人确实有些门道。就见她先是将五个奶娘形声貌都查看了一番,觉得过关了,才又细细询问她们早先在哪里当差?有无病史?这次是何时生产的?生育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如今孩子几个月了?在家由谁照看?奶水可充足?平时作息习惯如何?饭菜上有什么偏好?年纪几何?过来当差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家人的想法……

零零种种的,不管是瑾娘想到的问题,还是没有想到的,秦嬷嬷都问了。

瑾娘早先从秦嬷嬷那里学了两招买奴仆的技巧,自觉已经够用了,可听到丫鬟转述秦嬷嬷是如何选奶娘的,她也是瞠目结舌。

吃惊过后心里也不由念叨:怪不得人家都说,宁要大家小姐身边的丫鬟,不要娇生惯养的小家碧玉。道理都是一样的,前者虽然没有一个好出身,可见多识广,这样的女人若是不行错踏错,不说在夫君事业上会给予什么助力,只说在掌家上,就绝对做的比小家碧玉好。天才小魔妻

“倒是你……”瑾娘有些心疼的说,“大冬天赶路多辛苦就不说了,只说如今,又该苦读了吧?”

徐二郎哂笑,“临阵磨枪,不利也光。”

瑾娘深以为然,又和徐二郎说了几句小话,就回屋睡去了。

临睡前她还在想,徐二郎这次中进士的几率真是不大,他这情况,陪跑的可能性倒是更高一些。

话说回来,他若是只读一年书,就能中进士,这杜宇那些寒窗苦读几十年,还中不了秀才的老翁来说,不是很不公平?

说到公平,这世上也真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

没见徐二郎中举了,郑顺明苦读十几年却落榜了。听说石静语在婆家好闹腾了一番……这消息还是瑾娘从丫鬟嘴里听到的,真真假假的她也辨不清,纯粹当个笑话听听就过了,左耳进右耳出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

既然决定参加明年的春闱,徐二郎就真的忙碌起来了。

他依旧苦读,甚至比秋闱前更卖命。

早先瑾娘某几日还能在早晚见到他人,如今却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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