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楚杰见施耐德如此反应,忍不住问道:“先前开会的时候你也说了,钱天敦找你谈过发行战争债券的事,难道那时候你都没趁机了解一下他那边的财政状况?”

施耐德耸耸肩道:“我只知道你们国防部给特战师提供的军费预算一向很充足,但关于他个人的财政状况,我可不太方便当面询问,就算问了他也未必会告诉我。”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施耐德跟钱天敦来往不多,更谈不上有多少私人交情,自然也不便打听这些个人隐私。

当然了,以施耐德所掌握的资源,他如果安心要调查某人的财产情况,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看他有多大的兴趣了。

“你要求的筹款数目,努努力应该问题不大,但有几个先决条件必须得到满足。”既然军方已经开出价来,施耐德也准备适时提出自己的条件了。

颜楚杰对此倒是毫不意外,既然打算要借助金融部门的渠道来筹集军费,那就必须认识到,这项任务可不是什么免费服务,军方肯定也得为此付出某些条件才行。

便听施耐德说道:“第一,从发行战争债券的筹备期开始算起,期间所产生的一应费用,都应由军方承担。海汉银行作为债券发行方,会在交付军方时扣除相关的费用。”

颜楚杰问道:“这个费用包括哪些项目,大概占比多少?”

施耐德解释道:“包括债券的印制费用、发行手续费、宣传广告费、发行价格与债券面额的差额,等等项目。预计在总额的8到10左右。”

颜楚杰皱眉道:“发行费用这么高!”

施耐德道:“这只是预估的数目,当然我会尽可能压缩费用,毕竟这是战争债券,性质特殊,我也不求从这中间赚军方的钱。”

颜楚杰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是金融方面的专业人士,但也大致能想到施耐德所说的发行费用只是故意开个高价,留出讨价还价的空间而已,实际操作应该会低于这个数目。

施耐德继续说道:“第二,考虑到债券数目巨大,仅靠传统的发行渠道可能还不太够,会向一些特定对象单独发售,届时交易条件可能与公开发售的部分不太一样,我希望军方到时候不要过问太多,给海汉银行留出足够的操作空间。”

这次颜楚杰倒是没有质疑,果断答应下来。战争债券发行数目庞大,靠普通民众认购恐怕难以达成销售目标,还是得要一些大买家出手认购才行。

如果指望这些买家背后的利益集团完全出于爱国之心,或是看在某位高官的面子上来认购债券,那肯定是想多了。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谁也不会轻易投资债券这种收益低回报周期长的项目。

颜楚杰对这种情况也心知肚明,如果军方对债券发行过程的监管太严,让施耐德这边没有了操作空间,那这事多半要办砸。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干涉海汉银行的做法,到时候只要有足额的款项打到国防部的账上就行。

施耐德接着又提出了下一个条件:“最后一项,不是必须,但我还是希望国防部能够提供一些职位,或者说晋升机会。这样我就有更多的交换条件,可以用到推销债券的过程中。”

颜楚杰肃然道:“你应该清楚,军中对于资历是很看重的,就算是自己人,那也得从基层军官开始干,不会有空降这一说。”

施耐德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就算要给你举荐人员,那肯定也是现役军官,你可以自行考察,合用则用,不合用大可推掉。”

看颜楚杰还有些犹豫,施耐德又继续说道:“老颜,我跟你提这条件,也是为了工作,你要是觉得不妥,那就当我没说过。但我实话跟你说,之前有好几家大户跟我提过,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愿意通过捐助的方式,为子弟在军中搏一个好前程。”

先前开会的时候,施耐德其实已经提过此事,不过与会众人默认的是在今后的新殖民地任用一些筹款有功人员当地方行政官员,倒是没人把此事与军方联系起来。

颜楚杰默然半晌才道:“关于这个条件,我不会对你作出什么承诺,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国防部会考虑特事特办。但能不能办,最终还是要看当事人的具体情况。想一步登天什么的,那肯定不可能。”

其实海汉军中也并非铁板一块,对于穿越众和高级将领的子弟从军,多少都有一些特殊的照顾。而民间有钱有势的宗族送子弟到军中发展,也会具备一定的优势。

这种事由下面的人操办,颜楚杰可以装作没看到,但要让他出面操作,或是作出什么承诺,那他肯定不会乐意,免得今后下面的人有样学样,更加不好控制。

不过施耐德能得到这样的答复已经十分满意,他当下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人选,只是想从颜楚杰这里多争取到一些条件,将来也好操作。

执委会作出决议之后,各个部门开始分头跟进实施。而从这个阶段开始,海汉打算在南海开展新一轮军事行动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1656年九月,在击败西班牙舰队偷袭胜利港二十一周年纪念日的这一天,《海汉时报》发行了一期特刊,头版头条是《二十一年后的今天,我们取得完全胜利了吗?》

文章中除了回顾二十一年前那场发生在胜利港附近海面的激烈战事之外,也顺便为读者清理了海汉自建国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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