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之前在柬埔寨海域一样,海汉舰队在暹罗湾北部的突然出现,同样也引发了当地的恐慌情绪。

不管是出海捕鱼的渔民,还是负责海上巡防的暹罗水军,都从未见过规模如此庞大的武装舰队,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其纷纷调头驶往海岸躲避。

钱天敦不怎么在意本地民众的反应,他更感兴趣的是位于暹罗湾北部海岸的曼谷地区。机会难得,他很想亲眼见证一下,十七世纪中叶的曼谷是个什么样子。

但现实恐怕只会让钱天敦失望了,此时的曼谷地区还远远没有形成城市,仅在湄南河入海口两岸有一些渔村和小集市,热闹程度甚至远远不及头顿港。要等到一百多年之后的国王拉玛一世迁都曼谷,这里才会变成繁荣的滨海城市。

此时暹罗真正繁华的地区,是在湄南河上游一百多里处的阿瑜陀耶城。但行程中并没有造访阿瑜陀耶城的安排,也没有提前通知暹罗官方,大概是没什么机会看到这个国家的繁华一面了。

海汉舰队在湄南河入海口停了下来,虽然没有刻意去封堵河口,但舰队往那里一摆,也就没有民船再敢经由这里进出湄南河了。

不过毕竟湄南河是暹罗最为重要的水运通道之一,官府的反应还算比较快,没过多久就有本地官员来海汉舰队进行交涉了。

当本地官员确认了海汉舰队的来意并非开战后,立刻便换了一副面孔,表示可以为舰队提供各种补给物资。当然了,这样的服务并非无偿提供。

此外如果海汉舰队有愿意出售的货物,官员也可代为联系本地商人出面接洽。

很显然,本地官员是将海汉舰队视作了武装商队对待。毕竟暹罗在跨国商贸方面算得上是一个开放的国家,时常都会有来自东西方各国的商船抵达暹罗,海汉也是其中之一。

钱天敦对于商贸活动不感兴趣,但还是让李元德出面与暹罗官员沟通。毕竟他多次来过这边,对于本地的贸易规则肯定要比军方更为清楚。

李元德的运输船队还真带了一批海汉商品作为不时之需,不过为了确保安全,此时这些运输船远在数十里开外的海面上,要进行交易至少也得推迟到下一天。李元德在征得同意之后,便与暹罗官员约定了次日再商议交易细节。

“我国的商品贩运到暹罗这边,一般都能有四成以上的毛利。但是从三亚到此地的航程差不多有四五千里,来回耗时起码两个月,很多海商并不愿意花这么多时间跑到暹罗来做买卖。”

打发走了暹罗官员之后,李元德便主动向钱天敦介绍了这边的贸易状况:“暹罗的跨国贸易大多都被皇族和权贵垄断,几乎没什么民间商人能从事这个领域的经营。但这对我们这些外国商人来说,倒也不完全是坏事,只要打通一两个关节,在暹罗所有的贸易活动就能得到官方保障了。”

钱天敦问道:“那你不担心被地头蛇给吃了?”

李元德微笑道:“大人,我们可是海汉来的商人,任何人想对付我们,都得先掂量掂量后果才行。金盾有几艘武装商船就常年在暹罗湾各地活动,一旦有麻烦发生,七日之内便能赶到。很多海汉军不便出面的事情,都是金盾在悄悄处理。”

事实上早年间也曾发生过钱的这种情况,有暹罗权贵想强行抢夺海汉商人运来的货物。虽说当时事情是办成了,但事后这权贵下辖的海运生意却也做不下去了。

原因无他,自事情发生之后,这权贵的货船出海一艘便消失一艘,接连丢了七八船货之后,傻子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只能自认倒霉不说,还得托中间人向先前遭受损失的海汉商人赔钱道歉,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事情摆平。

金盾护运的成分本就十分复杂,在海外除了给商队当保镖之外,也同时兼顾着勘测陌生地域,搜集各种情报信息,以及替海汉军干脏活的职能。海汉商人在海外市场吃了暗亏,花钱找金盾出手报复的情况,在近些年也并不鲜见。

而李元德对个中状况如此了解,因为金盾最早本就是海汉与福瑞丰合作的产物,李元德的三叔李奈早年间还担任过金盾护运的掌柜,对于金盾在南海地区的部署状况,他自然是了然于胸。

钱天敦听到这里不禁好奇问道:“金盾在暹罗湾这边部署有多少人马?收入能维持正常运转吗?”

虽说这是金盾的经营机密,但金盾的角色之一就是军队的下游承包商,所以对军方将领倒是没什么保密的必要,更何况钱天敦还是李云德最为敬佩的偶像,自然是立刻就和盘托出。

金盾护运在暹罗湾其实并没有正式的驻地,通常都是在马来半岛东岸的各个小国完成补给和休整。长期部署在暹罗湾海域的人马也不多,大概总共四到五艘船,一两百号人。

得益于与海汉军的特殊关系,金盾的这些用以执行巡逻任务的船只都是来自海军的退役战船,不但航速较普通民船快得多,而且自带舰载火力。虽然火炮数量较海军服役时期有所削减,但也远远不是普通商船所能抗衡。

要养活这么一支准军事化的船队,开销自然也不是小数目。但好在这个区域有一个长期大金主,那便是安不纳岛。

作为南海中最为着名的销金窟,安不纳岛的收入一直都是天文数字,其位置虽然不在暹罗湾,但却有不少来自暹罗湾周围国家的客人,其中不乏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为了保护这些重要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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