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烈的炮击轰塌了一整面的护墙后,守军在这个方向上没了掩体,再想阻止蜂拥而入的海汉步兵,就只能从藏身处出来正面交火。但双方的武器性能差距太大,只要暴露在海汉军射击范围内,立刻便会被密集的攒射打成筛子。

附近其他堡垒的守军虽然想给予助力,但此时那四门重炮的已经对准了离战场最近的另一处堡垒,开始了新一轮的炮轰。只等炮弹轰出通道,另一个连队便会立刻冲进去剿杀抵抗者。

在昨晚解决了圣佩德罗堡这个钉子户之后,攻打附近其他堡垒的进程也明显加快了许多。这些小型堡垒的坚固程度和火力输出强度都很有限,没了圣佩德罗堡替它们吸引火力提供掩护,难免就要被海汉重炮一一点名了。

郑阿贵等人所在连队负责的目标,便是第二个遭受重炮轰击的堡垒。炮击一停,随即便响起冲锋号声,郑阿贵带队冲出掩体,弯腰伏低身体奔向堡垒被炸出的豁口。

数名掷弹兵已经远远掷出了手雷,划着弧线落在豁口后方。几名西班牙人刚出现在豁口处,还没来得及举枪瞄准,爆炸的手雷就将他们全部击倒了。

郑阿贵踩着坍塌的瓦砾冲到豁口处时,看到还有一名西班牙人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便毫不犹豫地给他补了一枪。

但这个豁口处是全场焦点,谁站这里谁就成靶子,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堡垒内部的情况,便听到弹丸嗖嗖的破风声,赶紧一缩脖子,躬身跳进了豁口旁边的楼道里。

这些堡垒由民房改建而成,坍塌处便连接着房间和楼道,由此可以通向堡垒里各处地方。但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在楼内的混战都绝非易事,就像是场地狭窄到极致的巷战一般。

这样的作战环境,对于拥有众多新兵的班吉营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绝大多数新兵在此之前,也并未接受过室内作战的相关训练,甚至像郑阿贵这样的基层军官,对此也是毫无经验。

不过海汉军的优势也很明显,除了武器性能之外,双方的心理状态显然不一样。海汉对宿务志在必得,所有的抵抗行动都必须被镇压,而对于镇守此地的抵抗者来说,一旦被海汉攻破防线,那剩下的就只有垂死挣扎了。

几名经过培训的西语翻译,已经拿着铁皮喇叭冲到一线大声呼喊起来,意思便是让堡垒内的抵抗者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到室外天井里投降。

这样的劝降手段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一些不愿死战的抵抗者,以及一些没有提前撤离的本地民众,果然在不久之后就举着手出来投降了,然后按照喊话的要求,脸朝下趴到地上,等待海汉军接收。

不过仍有一部分抵抗者选择在楼里继续死战,海汉军不得不冒着风险,逐个对所有房间进行清剿。

郑阿贵带的这些新兵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手雷,所以他们也无法使用踢门掷雷的“高效”清屋方式,只能以传统的方式进行搜查,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此过程中需要面对更大的风险。

不过对于郑阿贵来说,这种近距离战斗无疑能让手下士兵更快成长。当初在马斯巴特镇的战斗中还惊慌不已的士兵们,如今已经能够沉着地执行他所下达的指令了。

郑阿贵作个手势,邱勇飞起一脚踢开房门,郑阿贵随即举着步枪带头进入屋内。

一名西班牙人正手忙脚乱地打燃火枪的火绳引信,郑阿贵毫不犹豫便扣动扳机将其击倒,另一名抓着刀冲过来的家伙,则是被紧随郑阿贵进来的秦博一枪放倒。

门外留下四人警戒走廊,其余众人在屋内搜查一番,确认了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抵抗者。

从受伤的抵抗者身上搜出了数枚银币,屋里也有好几件银器,郑阿贵示意手下先将这些缴获收起来。

按照海汉军法,缴获的财物应当上交。不过军中一般对此要求不严,不易过关的多半是些大件物品。而类似银币之类的小东西,那就未必会照此执行了,士兵们多多少少都会扣下一些,郑阿贵自然也不例外。

临走之时,郑阿贵看那受伤二人仍然存活,但两人都是胸口中弹,救治不易。

郑阿贵对邱勇使个眼色,示意他把这二人处理掉。邱勇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脏活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抬手抽出了腰间的军刺。

对这个堡垒的清剿行动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才告结束。郑阿贵的班组很幸运地没有出现伤亡,不过他们所在的连队还是遭遇了一死四伤的损失,不算太严重,但也把连长气得够呛了。

而在这里抓获的俘虏共计一百六十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未能提前撤离的民众。至于在战斗过程中死于海汉枪炮的抵抗者,粗略统计已经多达百人,其中大约一半是西班牙人。

而在此期间,对附近其他堡垒的作战也在持续进行。不远千里从马尼拉运来的几门大口径火炮立下头功,全是依靠它们先在堡垒外墙轰出一条通道,步兵才能随之推进。

但这两天高强度的作战,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专用弹药,而下一批运送弹药的货船,可能还有两天航程才能抵达宿务。这意味着附近仅剩的几处堡垒,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拿下了。

而实际情况也正是如此,重炮开火的频率明显降低了许多,这导致海汉军在下午的清剿行动中大大放缓了推进速度。

相比之下,小口径火炮拆楼的效果就差得多了,轰上十炮都未必顶得上大口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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