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哨站所在的地方曾是西班牙人经营的一处马场,不过这里饲养的马匹都被西班牙人在提前撤离时带走了,海汉军抵达的时候已经空无一物了。

但西班牙人或许还存着日后夺回此地的念头,所以他们离开时并没有破坏这里的基建设施,牧马人住的工棚,水井,草料仓库、马厩等等,都还是原封原样地保留下来,海汉军直接进驻也没有问题。

而被派到这里劳作的两百余名本地民众中,只有少数几人是马场的员工,绝大多数都是从宿务其他地区强征而来。

马场自然没有这么多的住处,所以这些临时劳工就只能先挤在马厩和仓库里住着。虽然条件很差,但总算是能在战乱中苟活下来,对这些毫无根基又无去处的民众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出路了。

按照海汉军发布的临时管制法令,这些人必须先完成三个月的劳役之后,才能重获自由。而拒不合作,或是从事抵抗、破坏活动者,轻则处以鞭刑、断粮、禁闭,重则判处流放乃至死刑。

当然了,这些人在劳役期间不会有任何收入报酬,海汉军也只会给他们提供最基础的生存条件,以便让他们能够完成指定的劳动任务。

海汉军的吃住条件自然要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太多。目前所有的补给物资都得从宿务港运过来,而这个马场与宿务港之间有十来里之遥,道路状况也不太好,所以基本是三天左右才会补充一次物资。

郑阿贵将头探出窗户,确认了一下室外的天气状况,然后下令道:“邱贵,去把雨衣拿出来,外边下雨了!”

邱贵很快取来了油布雨衣,分发给众人。

郑阿贵扔掉手里的烟头,将雨衣套到身上,伸手取了步枪,带头向屋外走去:“做事了!秦博,你跟着我去马棚领人,邱贵去取工具!”

马棚外的看守见郑阿贵来了,朝他点点头,然后打开马棚大门,朝里边喊了一声:“上工了!”

不多时,一队劳工鱼贯而出。郑阿贵点过人头之后,便在看守的登记册上签了名字,然后让邱贵给这队人分发了各式工具。

按照工程安排,只要天气状况不算太恶劣,劳工们每天都得出工干活。这些劳工每五十人左右为一队,郑阿贵的班组就对应指挥和看守这样一支劳动队。

工地就在马场旁边,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建造篱笆,将西边山林隔绝在外。

在提前规划好的路线上,劳工们用锄头和丁字镐在地上挖出一个个深约两尺的坑,每个坑之间相隔一丈。挖好之后,便将一根根笔直的圆木竖着埋进去,埋好之后地面部分仍有大约七尺高。

这些圆木有的是拆自马场的建筑,有的是其他负责伐木的劳动队从附近山林砍伐后运来。七号哨站所负责的区域,总共要埋设三百多根这样的圆木,作为下一步施工的基桩。

两根圆木之间的区域,接下来会架设用削尖树枝扎成的拒马,一部分关键区域还会铺设专门从马尼拉运来的铁丝网。

每隔一里地,还将会搭建一座用于了望的木制哨塔。

这样的设置当然还远远达不到海汉军架设防御阵地的标准,肯定也很难防住大队人马的集中攻击。不过宿务这地方条件有限,用较短的时间在城区外围架设起这么一道长达十几里的隔离墙,就已经算是当下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为了达到将残余抵抗分子隔绝在外的目的,工期就必须要尽可能地短,所以包括七号哨站在内的所有工地都在日夜赶工。

郑阿贵对监工并没有太大兴趣,他更倾向于主动进入山林清剿敌人,而不是耗费时间和物资在这里修建隔离墙。但既然这是上级的命令,他还是会遵照执行。

郑阿贵只希望躲藏在山林里的西班牙人能早些出来投降,亦或是在正面战场上分个高下。但现今对手的战术就是不断地发动袭扰,在城区边缘打游击,这的确很让人头疼。

“班长,你说我们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不会就把我们一直安排在宿务守边境墙了吧?”

听到下属的疑问,郑阿贵其实也难以给出答案,只能苦笑着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前两天去连部开会,听说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已经暂停了,暂时不会再往南边打了。我估计上头的意思,是要先把宿务彻底清理干净吧!”

秦博道:“班长,打宿务伤亡这么大,这要是最后没抓到几个敌方大官,恐怕很难交代啊!”

郑阿贵道:“那要看战报怎么写了,我倒觉得,这事要是操作得好,说不定还能为吕宋大区争取一些资源。”

“这怎么说?”秦博不解地追问道。

郑阿贵解释道:“你想想,如果造成我军伤亡的原因,是因为武器装备不够先进,不得不跟敌人近距离交战,以命换命,那是不是可以搏一把同情,让执委会给吕宋大区多派发一些先进武器?”

秦博不以为然道:“执委会何等英明,岂会受到蒙蔽?”

郑阿贵笑了笑道:“正因为执委会英明,才容不得名声有半点受损。我军在宿务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这战报要是公诸于众,必然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你说用什么理由好?是执委会失策,是我军作战不力,还是受到军备水平拖累更合适?”

秦博摸着下巴的胡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班长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我看师长该找你去当参谋才对!”

郑阿贵道:“我都能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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