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坐在花厅中的短发老者,自然便是海汉安全部两名部长之一的何夕了。

近年来何夕因为身体原因,腿脚有些不便,已经越来越少离开三亚。不过安全部的架构和制度早就搭建完成,运转上了轨道之后,也不用再像草创初期那样事事都要亲历亲为了。

像龚十七、张千智这样的青壮官员,逐渐开始接手了安全部的日常工作,何夕和郝万清大多数时候只负责听取汇报、拍板决策,倒是比以前轻松了不少。

何夕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开口问道:“特地把你从广东调回来,就只是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你不会怨我闲的没事干吧?”

龚十七应道:“卑职记得您以前说过,秘密战线无小事,您调我回三亚,当然是因为这些工作交给我才能让您放心。能回到您身边做事,卑职也很是开心。”

龚十七语气真挚,倒是听不出有半点熘须拍马的味道。

只是他在安全部里素有“龚阎王”的凶名,大概也只有在他的老上司何夕面前,才会不由自主地露出这种谦卑的神态。

何夕对他的表态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星岛跟葡萄牙人的利益冲突,其实早有征兆,只是没像这次闹出事而已。本来派个人跟星岛办事处这边打声招呼就行,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出面处理吗?”

龚十七道:“想来是因为谭天明和邵天虎这两人的缘故。一个是谭举任谭大人的子弟,一个是罗杰将军亲手提拔的干将,为了避免日后麻烦,处理此事也得身份对等才合适。”

何夕微微点头,对他的理解表示赞同:“事情不大,但影响不小。由你出面处理,日后星岛那边收到消息,也就知道我们安全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了。”

在谭天明之流的外人眼中,安全部做事似乎没有太多禁忌。但实际上在处理一些涉及地方官府,特别是海外大区事务的时候,安全部还是会有一些顾虑。

星岛办事处这档子事说大不大,但如果没按身份对等原则处理,只怕对方口服心不服,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星岛当局对此事的判断。

让身为安全部外勤事务主管的龚十七出面,就差不多够份量了。

而且龚十七对此事的处理方式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将涉事人员拿下,这多少也是卖星岛一个面子,不至为此事而得罪南方的罗谭两家。

龚十七道:“大人,您这么担心今年的国庆庆典,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风声?”

何夕微微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临近庆典,方方面面的事情实在太多,执委会要求把安保工作做得更周密一些。那还能怎么做,只有增加人手,加强管控一途了。”

何夕此时所说,其实才是特地将龚十七从广东调回三亚的原因之一。

而为此被调回三亚的也远不止龚十七一人,安全部从南海各地陆续抽调了不少精干人员,以加强国庆前后的管控。

龚十七道:“今年庆典主会场放到了杭州,执委会的各位大人届时也要北上,为何还对三亚这边如此紧张?”

何夕道:“时逢执委会换届,上边一调整,下边很多位置都要跟着动。明面上看不到的地方,实际却是暗流涌动,不出事则已,一出状况可能就是大事。”

何夕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所以最近收到的消息中有任何不好的苗头,都得仔细分辨,不可大意。”

龚十七应道:“大人放心,卑职定会用心处理。”

“行吧,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何夕拿起靠在桌边的拐杖,慢腾腾地站起身来。

龚十七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何夕的胳膊,口中说道:“大人,卑职在广州时,听闻有位大夫善治风湿骨痛,据说连痛得下不了地的人都能治好,所以特地把人请来了三亚,估计这两天便到。大人或许可以抽一点时间,让大夫为您诊治一下。”

何夕微微点头道:“你有心了,那回头等人到了,你安排一下吧。”

走出花厅,便有何夕的随从过来接手,龚十七很自觉地站住了脚步。

何夕没说让他一起走,那意思就是接下来的行程不方便带着他了。可能是回家睡觉,也可能还要去某处见别的人。

送走何夕,龚十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到空无一人的花厅中,背着手来回踱步,最后坐在了何夕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椅子余温尚存。

龚十七将何夕放在桌上的茶杯也拿了起来,身子微微后倾,将重心靠在椅背上。

龚十七两眼微闭,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竟有七八分神似何夕刚才坐在这里的模样。

他并不是在玩什么模彷秀,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推测何夕的某些想法。

关于星岛办事处的这件事,何夕并没有将所有信息和盘托出。

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论,即便需要何夕亲自过问,也远远没到要让他亲自督办的地步,甚至连龚十七出面都是出于盘外因素的考量。

但何夕却不顾腿脚不便,大晚上来这边等消息,直到龚十七处理完之后回来报告了结果,他才放心离开。

如果邵天虎将那帮葡萄牙人全都装麻袋沉进了临春河,那何夕这么重视还算说得过去,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龚十七想知道,让何夕如此重视此事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仔细回忆了自己接手此桉的来龙去脉。

关于此事的消息,是来自于知情人的举报。由于事涉多名外地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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