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墨染阁  君墨染紧攥着凤无忧冰冷的手,目无斜视地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她身上除了手腕处的勒痕之外,并无其他伤口。  照理说,即便是惊吓过度,也不该昏迷这么久才是。  他回眸看向苏太医,沉声问道:“她为何会昏迷不醒?”  苏太医面露喜色,笃定言之:“王妃为护腹中胎儿,耗尽内力,身体过于虚弱,这才昏迷不醒。所幸,王妃腹中胎儿并无大碍,等转醒之后,喝上几副安胎药便可。”  闻言,君墨染如释重负。  他轻抚着凤无忧巴掌大的小脸,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低语着,“你若喜欢浪迹天涯,等你转醒之后,本王定陪你走遍海角天涯。”  凤无忧眼皮微动,她虽能听见君墨染所言,却没法出声回应他。  身体好似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虽未见明显的外伤,但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狗蛋尚还活着。  转眼,已至三更天。  君墨染略显焦灼地询问着苏太医,“为何还未转醒?”  苏太医满脸茫然,他微微躬身,再度探向凤无忧的脉象。  “怎么会...”  苏太医惊愕出声,讷讷言之,“王妃虽未动胎气,但她体内寐仙之毒竟趁她最为虚弱的节点,于经脉中四处游走,眼下已迫近心脉。六个时辰之内,若是还未服下解药,不止心智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顾南风人在何处?”  君墨染再也坐不住,他焦躁不安地在内室中来回踱步,尤为焦灼地询问着恭候在门外的无情。  无情瞅了眼渐亮的天色,恭声答道:“据医馆小厮所述,神算医馆遭窃,顾南风失了一味珍贵的药材。他于昨日傍晚时分动身回南风山庄取材,按理说子时三刻就该赶回。”  “什么时辰了?”  “已至三更天。”  “不对。顾南风的赤兔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不至于这么慢。”  君墨染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凤无忧,倏然俯身,在她额前印下浅浅一吻,“本王去去就回。务必坚持住。”  —  东临京都,城门口  殷红的鲜血似涓涓细流,缓缓地流淌过龟裂的地皮。  黄沙漫漫,血色惑人。  乍眼看去,守城将士横陈一地,无一幸免。  城墙之上,慕洛言尤为惶恐地看向“起死转生”的裕亲王,“裕亲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裕亲王瞅着被五花大绑架在城墙之上的慕洛言,仰天大笑,“本王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慕洛言被裕亲王吓得六神无主,哭丧着小脸,颤巍巍地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初,一剑贯穿你心口之人是百里国师,你该不会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吧?”  “愚蠢。”  裕亲王不屑地扫了眼慕洛言,中气十足的声音于广袤天地间乍响,“本王非人非鬼,实乃主宰天地的真龙天子!此次浴火归来,势要讨回属于本王的一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闻言,慕洛言愈发困惑。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裕亲王绑架她的缘由。  直到顾南风策马而归,她才想明白了事情原委,心中暗叹不妙。  不出所料,裕亲王之所以费劲心机地将她引出学士府,并五花大绑地架在城墙之上,纯粹是为了威胁顾南风交出得以根治寐香之毒的解药。  一旦得到解药,他便有了同君墨染对抗的底气。  到时候,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思及此,慕洛言再不敢耽搁,扯着嗓子朝着城门下疾驰而来的顾南风喊道:“顾南风,快走,莫要管我!”  “吁——”  顾南风彻夜奔波,面上写满了疲惫。  他微眯着眼眸,仰首望向被五花大绑地定在城墙上的慕洛言,只当是她心血来潮时的恶作剧,莞尔浅笑,“都快成望夫石了!还不快些下来?”  正当此时,满脸阴鸷的裕亲王欲探出了头,饶有兴致地看向顾南风。  他眸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了顾南义。  得见裕亲王,顾南风面上浅笑于骤然间凝涸。  “顾神医,好久不见。”  裕亲王居高临下地看着阵脚大乱的顾南风,阴恻恻笑着,“交出解药,本王就放了慕姑娘,如何?”  “不要!顾南风,你若是敢交出解药,我同你没完。”  慕洛言连连摇头,郑重其事地道:“慕家人忠君爱国,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顾南风,我若不幸殒命,务必瞒着我爹。你就跟他说,我志不在东临,想去他国走一走。”  顾南风并未答话,他冷冷地看向红光满面的裕亲王,“你既已失去民心,纵有神助,也无济于事。”  “成王败寇。君墨染一旦身死,东临朝堂,再无人会是本王的对手。”  裕亲王老神在在地说着,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摄政王府,墨染阁  君墨染紧攥着凤无忧冰冷的手,目无斜视地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她身上除了手腕处的勒痕之外,并无其他伤口。  照理说,即便是惊吓过度,也不该昏迷这么久才是。  他回眸看向苏太医,沉声问道:“她为何会昏迷不醒?”  苏太医面露喜色,笃定言之:“王妃为护腹中胎儿,耗尽内力,身体过于虚弱,这才昏迷不醒。所幸,王妃腹中胎儿并无大碍,等转醒之后,喝上几副安胎药便可。”  闻言,君墨染如释重负。  他轻抚着凤无忧巴掌大的小脸,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低语着,“你若喜欢浪迹天涯,等你转醒之后,本王定陪你走遍海角天涯。”  凤无忧眼皮微动,她虽能听见君墨染所言,却没法出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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