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出血,王野的布袋瞬间瘪了一半,走在路上病恹恹的,本来就有伤,加上他现在的这幅表情,跟临死之人已经没两样了。
叶沐阳拍拍他敦实的肩膀,安慰道:“嗝安心啦,你的钱包会胖起来的,如今咱们也算是做生意的人啦,眼光放长远些,别这么小气家家嘛,女孩不喜欢的。”
也是,一般人哪里能一下子拿出五万流币出来,刚才在兄弟家的时候,胖子着实被吓到了,不是被黄壑那帮人吓到,而是被叶沐阳手里那厚厚的几摞票子。
不曾想,这小子居然藏了这么多钱,肯定背着自己在外面偷偷干活了,无耻的是,他有钱还打自己小猪存钱罐的主意。
这种兄弟要不得,以后还是离远点好了。
坏归坏,但兄弟讲得没错,做生意嘛,不能太小气。
主要是叶沐阳后半句讲得好,王野当下便看开了许多,一张褶皱的脸终于有了舒展的迹象。
“嘶”
拉扯到伤口,王野疼得龇牙咧嘴,刚才吃饺子的时候,只记得吃,忘记有伤在身,结果现在反噬,疼得要命。
“治疗所还有多远啊?”他哭嚎着。
贫民区没有治疗所,穷人们大多秉承着一个信念,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起,所以那些救死扶伤的行医者们纷纷离开此地,到别处谋生去了。
也有乐善好施的治疗师,看穷人们可怜,便免费给他们诊断。
结果,第一天。
治疗所的门槛被踏破,穷人们蜂拥而至,挤在一堆,为了优先治疗权大打出手。
原本是来治病的,结果越打病得越重,越打伤得越深,最严重的一天,治疗所门口被打死三人。
那位治疗师一边给人治病,还要一边维护秩序,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好几宿没睡的他,甚至连喝一口水的资格都没有,那些穷人们一个个嗷嗷叫,把他使唤来使唤去,当牛做马。
眼看控制不住局面,治疗师连夜关门,落荒而逃,要不是逃得快,他就要被那些贪婪的穷人扣押在原地,免费给他们当牛做马一辈子。
在这种地方,好人过得最惨。
听说那位治疗师离开贫民区后,在中央街区开设了治疗所,生意兴隆,赚得盆满钵满,有一次治好了某位大势力的领袖,那位大人物一高兴,便把女儿嫁给了他。
如今那位治疗师混得风生水起,在岳父的帮衬下,名望利益双丰收。
讽刺的是,他现在治病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有钱,没钱连踏进他诊所的资格都没有。
叶沐阳当然不会带着王野去中央街区,一来路程远,二来,那位治疗师收费昂贵,就算把王野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人家也未必愿意看他一眼。
贫民区边缘,靠近食客街的地方,有一间低矮的房屋,那间镂空房的地基只有两米高,看起来比周围的房子矮了一大截。
“芬芬诊所”,门头挂着招牌。
“到了。”叶沐阳指着那四个字,但王野一个文盲,根本看不懂。
走上台阶,二人感受到主人的心细之处,低矮的楼梯,很大程度减轻了病患爬楼的痛苦。
在集镇,没有哪一家敢直接在地面建房子,地基必须打得足够高,才能有效防止虫族的骚扰。
两米的地基,已经是集镇规定的最低限制了,连一台小型机甲都藏不住。
推门而入,立刻听到屋子内有哀嚎声,紧接着“咔嚓”一声,那道哀嚎戛然而止。
“好了,以后外出要注意安全,你这手臂会习惯性脱臼,我教你的方法记住了吗?”
“记住了,杨医生,谢谢你!”
“好了,不收你钱,走吧,下次再来,可就不免费了。”
……
小房间内,有人正在谈话,不多时,脚步声响起,一位中年男子揉捏着胳膊走了出来,朝房间内再次道谢,便匆匆离开。
大厅内,有五六个人挂着瓶子,对周围的事情一概不关心,刚才的那声惨叫,他们也置若罔闻,一个个萎靡不振,安静地躺在椅子里,神志不清。
“芬芬!”
屋子里的人喊道,声音醇厚。
“诶!”
一道清丽的声音回应起。
“你去看看外面的病人怎么样了,他们现在有些不清醒,点滴打完了也不会喊人。”
“噢!”
那道清丽如风铃般的女声走出来,穿着护士服,身材娇小,但洋溢着活泼的欢快。
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那女孩轻快地步入大厅,看见门口两人,忽然愣住。
“爸爸!有病人来了!”
“你们好,看病往里走。”
女孩笑着指向诊疗室,便不再多讲,开始检查病人们的情况。
王野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叶沐阳,大概意思是,兄弟你真好,带我来这么个有漂亮姑娘的地方。
叶沐阳一手拍掉他的肘子,嫌弃他见色眼开。
进了诊疗室,木桌子前,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白大褂医生,笑起来如沐春风。
“坐。”
医生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王野坐下,一边开始准备检查的仪器。
“啧啧,伤口化脓了,不过不要紧,不致命,处理好的话,也不会留下伤疤。”
此话一出,王野顿时安下心来,一路上他走得胆颤心惊,生怕到了治疗所,医生说他已经没救了,得准备截肢什么的。
现在看来,是自己稍微多虑了,哈哈。
“噢,对了,医生,你能帮他检查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