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看到下面的厮杀,早就吓得呆了。

种家军的人在下面高喊着打开城门,赵构却丝毫不理。

因为,一旦放种家军进来,辽军尾随入城,可怎么得了?

看到城门紧闭,种师道气晕了,打马冲出了大阵,几十名骑兵簇拥着,一边挡着辽军的箭雨,一面朝城门冲去。

这时,城头上忽然射下了箭,将种师道带的几十名骑兵阻在了护城河边。

这些河朔的宋军,不敢与辽军对射。射起自己人来,倒是毫不手软。

通向城门处的吊桥早就已经拉起来了。

种师道只能站在护城河边,气得原地跳脚。

看到童贯和赵构如此无情,种家军顿时有一种替人挡刀之后又被人抛弃的感觉。

一些人在想,为这样的统帅卖命,值吗?

种师道从大阵中冲出,把大阵带出一个豁口,再加上种家军的士气降到了冰点,大阵忽然就散了。

刚才还是一个方阵,忽然成了一盘散沙,军士们就像一粒粒微不足的沙子,随风向外扩散。

这一切,正中辽人下怀。

四面边声连角起。

这是辽军发起冲锋的信号。

三个方向的辽军骑兵,打着唿哨,抽出腰刀,同时朝种家军冲过来。

三个方向的辽军,分成一个个小队,形成了一条直直的冲锋线,几十条冲锋线穿插而过。

这些线间距合适、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覆盖在四面奔逃的种家军上方。

种家军顿时被切成了若干个小块,辽人在各自的方块中愉快地挥刀,如同宋人的镰刀在收割庄稼。

此时的战场,无数的人头落地,鲜血喷涌,一声声的惨呼将人的耳朵震的麻木。

城上的人看得呆了,躲在村里的人也愣了。

宗舒本在想,如果有种家军的步兵逃向这里,他会主动引导他们在村子里藏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这些士兵在辽军的这种网格式的屠杀中,一个都没有跑到村子里来。

辽人的战法,除了刚才的髭狗战法,还有刚刚展开的网格战法。

在两种战法之间切换,可见辽人的主帅,具有极高的军事素养和极为高超的战场指挥能力。

吴玠几次想冲出去,都被牛皋拉住了。牛皋、李少言和曹宗申等人看到辽人屠杀同族,也是怒不可遏。

由于宗舒昨天已经警告过大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就算此时大家冲出去,对种家军又有何帮助?

在这种混战的情况之下,宗舒哪怕再多几倍人,也如同几粒沙扔进了沙漠。

宗舒看着雄州城,赵构,作为皇帝的儿子,他都见死不救,自己凭什么要搭上性命?

赵构,这厮根本不配当储君!事实也一再证明,这厮当上皇帝,比徽宗还要昏庸。

战场上杀声阵阵,马蹄得得,惨呼声声。

看着大家悲愤不已,宗舒喊道:“种家军,好样的!但是相对于种家军,我更心疼的是你们!我不能为了一个种师道,而让大家去做无谓的牺牲!”

“老子要打的仗,是有准备、有把握的仗!一个将军,如果总是让部下送死,他就不是称职的将军!一个朝廷,如果总是强调让百姓牺牲,那么,他就不配领导这个国家!”

“看看赵构,看看童贯,他们做了什么?赵构,还想争太子之位,他不过是一条狗!有老子在,有你们在,赵构,就只能是条狗!”

李少言马上站起,大呼道:“在下郑重表态:今后,唯宗师马首是瞻,唯太子马首是瞻!此生不渝,此志不移!”

曹宗申也站起说:“我就听少爷的,坚决支持太子殿下,为太子殿下打江山。”

牛皋走过来几步,朝宗舒单膝跪下,抬头抱拳道:

“俺也一样。”

……

战场安静下来,只听得辽人得得的马蹄声。

辽人正在收队,此时出现了一面大旗,几十人簇拥着一人走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童太尉,康王殿下,关闭城门,不是待客之道。久闻贵国乃礼仪之邦,何不邀我入城,共饮一杯?”

城上这才出现了童贯的身影,只听得童贯干笑道:“耶律将军,你入我境,大肆杀戮,这是你作为客人的见面礼吗?”

原来,这个辽人汉子就是耶律大石,此人,实为劲敌,不可小觑。

没有对上几句话,童贯和赵构就匆匆忙忙地走下城楼。

二十万军队,被三万人给消灭了一大半,怎么还有脸与人家对话?

如果不出意外,童贯和赵构会在雄州城坚守,不坚守也不行,一出城,就会遇到辽军的骑兵。

辽国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他们想攻下城池坚固的雄州,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对于辽军来讲,攻下雄州没有意义。

他们的目的就是把宋军打服,以后再也不敢占辽国的便宜。

辽国的重点已经不是大宋,他们需要面对的是咄咄逼人的金国。

当然,今天晚上,辽军也绝不会马上退。

大宋的康王和童贯都在这里,耶律大石想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辽军的威力。

“快看!”曹宗申的手一指:“经略相公!”

在一处空地上,种师道坐在一匹死马上,头盔已经丢了,头发散落下来。

旁边站着几个辽人。

耶律大石活捉了种师道。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从目前形势看,救种师道的难度非常大。

辽军已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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