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刀客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他吗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别犹豫,快回答。我想这个问题不会影响你家人的生死。到现在为止,你从来没暴露你的雇主。不是吗?”

刀客倒在地上,瞪着眼睛仔细看陈牧,突然道:“你能不能距离我近一点?”

“你要干什么?”陈牧嗤笑看着刀客,没动地方。

“不过来也行,你站到月光下,让我仔细看看你的脸。”

陈牧向旁边挪了挪。

刀客眯了眯眼睛:“你拽一下左耳。”

陈牧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拽了拽。

“你他吗不是赵牧!”刀客突然咧嘴,欲哭无泪:“可是你们真的很像,背影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压根也没说我叫什么,是你来找我的。再说,赵牧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你没听说过?”

“听说了,但我还听说死的那个不是赵牧。是有人希望他死,他死了以后,他的势力就会逐渐瓦解。”

“哦,我明白了。找个替死鬼,就说赵牧已经死了。一些不明真相的赵牧同党就会慢慢寻找下家。就算将来赵牧再‘活’过来,他也成了光棍。没有了势力,也就没人怕他。”陈牧蹲下来,同情口气道:“认错人了吧,哎,闹了半天还是一场误会。我就说,我在战场上杀敌,我的敌人都是胡人,在洛阳城我根本就没有仇家,怎么会有人要我的命呢。哎,兄弟,你忍忍,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我打算救你。”

陈牧打算从这个人口中获得更多的消息。

可是四肢残其二的刀客闷着头,他好像在思考什么,突然破口大骂:“我草你冷冰焰!你小子不得好死!你设计害我!这不是赵牧!”

难道附近有人?

陈牧四下看了看,只有万花楼的打手在往这边跑,却没别人。

可陈牧还是加了小心,眼睛向暗处望去,身体慢慢向掩体靠近,并问道:“冷冰焰是谁?”

刀客不理陈牧,继续嘶吼:“冷冰焰!你害我!我妹会为我报……!”

突然暗处人影一动。

“嗖——噗!”一箭飞来。

箭,穿透了刀客的头颅。

还以为这一箭是冲着自己来的,陈牧滚到了草稞里,再抬头时,那人影已经越过高墙。

陈牧想追,却又站住脚,现在自己不能离开杀人现场,否则容易解释不清。

而且他还在想,冷冰焰这个人虽然很危险,但他不是刀客的雇主。他们本来应该是同伙,可是冷冰焰却骗了刀客什么。具体骗了什么,陈牧不得而知。

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在虢州邓喜楼,钟离香也曾经掐过陈牧的左耳,难道那是一种试探?

当时陈牧还戏谑说钟离香是属螃蟹的。

陈牧凝眉思考。

万花楼的打手跑了过来,低下身子看了看刀客的尸体。

陈牧想解释一下。

打手中一名领头人却道:“我在望楼上已经看到了,你不必解释什么。”

陈牧心一宽,笑道:“有劳了。”

这下彻底甭睡觉了。

虽然有目击证人,可这是人命官司,岂能儿戏。

连夜跑到坊署报案,坊署派来人勘察现场,审问案情,一切都解释清楚,天也亮了。死者按照杀手处理。陈牧无罪,但却有了一份备案。

这事儿惊动了整个万花楼。

万花楼三位大鸨其中一位亲自接待坊署衙役,这事儿才办得痛快。

否则,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万花楼的生意将大受影响。

大鸨四十多岁,年轻时据说也是名噪一时的洛阳花魁,虽然年过不惑,却依然挺拔艳丽,只是几道可恨的皱纹,使她年华老去。——大鸨身份是小跑过来的玉玲珑母女告诉陈牧的。

“你叫陈牧,是唐家的人?”大鸨子口气相当生硬。

陈牧挺身昂首:“是的。”

“你的到来,引发一场命案。”

“你们万花楼不是人来的地方吗?我凭什么不能来?我来到这里,你们没尽到保护义务,怎么,你觉得脸上有光吗?”

“呵,不愧是唐家人,够横!”大鸨子一笑,如沐春风,情绪把控犹如星斗急转。

“呵,不愧是当年洛阳城首屈一指的花魁,够柔!”陈牧笑赞道。

随后陈牧就带着张邯离开,走出大门时,扭头望去,见到玉玲珑母女挥手相送。陈牧站住脚,扭回身,抱了抱拳。

自从听说陈牧要给自己想办法赎身,含香姑娘就激动得不行,可她一直没机会和陈牧单独说说话。论及身份,陈牧是叔,可他年纪才多大,要不是玉玲珑非让她叫叔,她或许不这样叫。

急急忙忙往回跑,张邯肩头还背着娘俩送给瘸子的一包东西。

希望还来得及,瘸子你一定要坚持住。

背着包裹,一边跑,张邯一边抹眼泪。

张邯与瘸子都是原第七团的兵,张邯参军那年,瘸子就在部队里,还在一个都尉手下。后来李都尉牺牲,他们跟了典效忠没几天,他二人对典效忠都不是很满意,后来他们一起跟了陈牧。

张邯与瘸子感情深。

三年的战友情,死人堆里一起摸爬滚打,感情至深,感情至深。

神都门驿,马牌换马,疾驰城西三十里亭驿,跳下马来,闯回屋里。

“唉?瘸子呢?”

张邯问驿站的人,驿站的人说:“在医馆包扎伤口呢。”

张邯疑惑:“伤口?”

驿站兵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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