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助理瞠目结舌。

原来老板真当过和尚?

众人也满脸都写着“草”。

难怪当年印墨以歌手身份出道的时候, 弹个吉他、敲个键盘、打个鼓,都带着梵音那味儿。

他粉丝还醉醺醺地说,仿佛被洗涤了心灵。

就是主流听众和音乐人觉得太草了。

别人的音乐, 要么讲究一个噪,能带动听众h起来, 要么讲究一个情,或缠绵悱恻或恢弘大气或甜蜜小调。

您这一整张专辑, 都写满了“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的规劝。听个歌,都听佛了。您怎么还能指望人家一听就上头来买专辑呢?

当时签印墨的环球唱片,深觉悔不该被他轻佻英俊的面容迷惑, 这两年下来, 亏到南天门去了。

然后……然后印墨就改行当制片, 投资去了。

馋他脸和身子的粉丝,还哭了好一阵。

大家正恍惚地回忆时。

荆酒酒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嗯,可是,我还是要说。花是白先生送的。”

印墨的身形一僵。

大脑里传来的疼痛, 甚至都因为这一刻的尴尬而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印墨捂着头:“……去叫个医生来给我看看,我可能有点记忆错乱。”

大家也都觉得怪尴尬的, 连忙应和着:“是得仔细看看。”“要不再照个ct?”“您保重身体啊。”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偷看荆酒酒。他们想看看这位神神秘秘的荆少爷,究竟和印墨有什么过往交集。

然后他们就听见荆酒酒问了他们想知道的。

荆酒酒:“你什么时候还的俗?”

印墨按了按额角:“五六年前,好像……”

荆酒酒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还俗啊?我记得他们都说你很有佛缘,将来要接庭一大师的位置。”

印墨:“忘了……”

印墨是真的忘了。

他的记忆大片空白,错乱交织。

他见到花那一瞬间, 还以为自己站在很早很早以前的宴会上。荆酒酒家有一个很大的花园, 他们家给他种了蔷薇、郁金香、向日葵……试问那时候的小朋友,谁不想得到荆酒酒摘的花呢?

然后……然后印墨又想不起来了。

印墨用力捂住了头,

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记忆倒是很深刻地保留起来了――

我刚才大概很像个神经病。

“那你好好养病吧。”荆酒酒拍了拍他的肩。

白遇淮深深地看了印墨一眼。

有捉鬼的道士,自然也有捉鬼的和尚。

荆酒酒口中提到的庭一大师,就是个中翘楚。

这时候助理把医生护士叫过来了。

荆酒酒自觉地退开了些,让出了路。

印墨望着他的身影,敲了敲头。

那种不适感一下又涌了上来。

医生却已经俯下身开始给他听心音了。

“……嚯,好家伙。您这是心脏上装了个振动器吧?”

印墨:“什么意思?”

医生:“意思就是,您得尝试平静下来。或者我们使用药物辅助。不然您一会儿就会因为心跳过速、心律不齐,再次昏倒,甚至是彻底厥过去……”

大家都是一愣。

这怎么还……加重病情了呢?

“印总啊!印总!”“印总你没事吧?”“印总心脏是不是得搭个桥才能好啊?”……周围一顿呼天抢地。

荆酒酒歪头问白遇淮:“我们先走吗?”

白遇淮早就这么想了:“嗯。”

周围嘘寒问暖地围了一圈儿,一人一鬼从人群中抽身出去,倒也还算悄无声息。

“他可能和丁瀚冰一样。”荆酒酒轻叹了口气。

都是供神惹出来的祸。

“不一定。”白遇淮说。

他不希望少年以为,其中有一分他的过错。

白遇淮顿了下,才又接着说:“他的老师庭一大师,在玄学圈子里,地位很高。尤其擅长捉鬼。”

荆酒酒一颤:“是、是吗?”

“是。他练的是童子功。”

荆酒酒这一听,可就不害怕了,甚至还有点好奇:“童子功?”

白遇淮点头:“修的是相心禅。”“何为相心禅?就是与俗世断绝,一心向佛。每天光是念佛经,就要念上九十九遍。数年后,修为高深的,开口便成禅语。”

“禅语吗?这个我知道。”最近刚看的。荆酒酒问:“就是那个什么……莫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哦还有个,我对佛许愿,中秋节到了,我要我的亲朋好友们发财。佛说,可以,但只有四天。我说好,那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就这个禅语?”那庭一大师就每天说这个吗?

白遇淮:“……”

白遇淮觉得,是时候该控制控制少年的上网时间了。

白遇淮:“不是。这是通俗认为的禅语。但实际上的禅语,是指梵音。无论说什么字,说几个字,都能起到扫荡世间晦暗邪恶的作用。”“通俗点讲就是,如果对面站着的一个鬼,开口和它说一个字,鬼可能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梵音,当场魂飞魄散。”

荆酒酒:!

打扰了!荆酒酒:“我们走快点吧。”

他再也不见印墨了!

白遇淮垂下目光,扫了一眼,任由荆酒酒抓着他的胳膊。

白遇淮继续往下说:“童子功、相心禅,要求极高。如果庭一大师,原本是想要印墨接他的位置,那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印墨静心忘我。所以印墨忘得比丁瀚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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