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老实睡觉。”

她哦了一声,躺回去安静一瞬,又忍不住问道:“你也听过金城萧县令判的案子?”

“什么案子?”他默然片刻,方问道。

“就是那个新娘子没有落红,被逼自尽的案子。”福灵说道。

“我没听过。”他说。

“那你知道有的女子新婚不会落红吗?”福灵又问。

“不知。”他说。

“你可知其中道理?”

“不知。”

福灵奇怪道:“什么也不知,你就相信樊夫人?”

“樊将军年少参军,樊夫人等了他多年,为了和他成亲不惜与娘家闹翻,廖恒为此专程去了一趟夔州,说服了樊夫人的父母,二人才能成亲。可樊将军囿于成见,爱她却不肯信她。”他说道。

“那,你信我吗?”她问道。

“我不信你。”他顿了一下,“我以为云楼居士是你的相好。”

福灵气结。

他又道:“你亲口说,喜欢腹有诗书,性情温和的男子。”

“我没见过几个男子,不过是比照着我哥哥的样子,觉得那样的性情跟我会合得来。”福灵哼了一声。

他没说话,静静看着她,目光中有烛光跃动。

福灵敛眸避开他的目光:“你不信我,怎么又为我开脱?”

“我有感觉。”他咬牙道。

“什么感觉?”福灵问着话,突然想起什么,倏得一下涨红了脸。

“你再啰嗦此事,我会忍耐不住。”他目光沉沉,笼罩而来。

福灵忙忙翻身向里,紧贴着墙离他远远得,蜷起身子屏息凝神,听着他那边的动静。

他似乎靠了过来,又忽得远离,突然,他再次倾身而来。

福灵身子一僵,一床被子将她兜头盖住。

她两手扒着被子边慢慢露出眼睛,轻声说道:“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他侧身向外,离她很远。

“曹喜的干儿子曹护,他葬在哪儿了?”

“你认得他?”

“他骑术高超,每回跟着曹喜去我家,我都要跟他赛马,说是比赛,其实是请教。父王教会我骑马,小护教会我驭马,小护告诉我,骑在马上能飞起来,我叫他护师父,他总是红着脸笑。”福灵说道。

“曹喜对待曹护像牲口一样,经常虐待他,他对曹喜又惧怕又依赖,那夜里曹喜逼着他在官兵酒里下药,逼着他在打斗时带头嘶喊尖叫,蛊惑官兵情绪,其后他看到伤亡越来越多,飞马过来报信,樊将军命他不必再回军营,他却偷偷骑马回去,到狱中去侍奉曹喜,夜半被曹喜拿腰带勒死,并将一切罪责推在他的身上。”他说道。

“隆福寺的人告诉我,他跟着曹喜回了家乡,我以为他回到了家人身边,一直替他高兴。”福灵轻声叹息。

“不辨善恶,好事也做坏事也做,这样的人最是可恶。”他冷声道。

“可是,他也很可怜。”福灵替小护争辩。

“哪里可怜?”他的声音更冷。

“他有不得已。”福灵忙道。

“所有的不得已都是借口,若能豁出去,就没有不得已。”他咬牙。

福灵愣了愣,自语一般道:“是啊,就说我远嫁千里,我以为是不得已,可若我能豁得出去,一切又是不同。”

“你想如何?”他有些不耐烦。

福灵嘟囔道:“都这样了,还能如何?”

“曹护,你想如何?”他更不耐烦。

“小护他人都死了。”福灵眼泪落了下来,吸着鼻子恳求道,“你就准许他回乡安葬吧。”

他嗯了一声算作答应,声音和缓说道:“他的家在大马营,出城不到十里就是,待营啸一案了结,我会打发骆驼送他回去。”

“多谢。”福灵轻声说。

“不用。”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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