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可能之人，生不可能之爱，成不可能之业，是为传奇！
——山雨满城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正是南楚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姑娘们褪下厚衣换上了色彩靓丽的薄衫，小伙子们一袭青衣或白袍，手中持起了优雅的折扇。
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些许，沿街摊贩的叫卖声似乎也比以往更加响亮。
都城栈里，缓缓走出一位束发黑衣的俊朗男子。
他的身材与街上文秀瘦弱的南楚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高大壮硕，隔着薄衫都能感觉到肌肉分明的线条，没有丝毫的文弱气。
一双如炬的凤目望向四周，散射出凌厉的光芒。
几名书生模样的南楚少年从他身边经过时，莫名地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他轻蔑一笑，望着躲开他的锦衣少年们，低声感慨：
“我北燕的猛士尚不能温饱，而柔弱的楚人却享有这等富贵。”
身后两名着灰色粗布衣，护卫模样的男子也正惊奇地四处张望着，听到主人说话，立即附和：
“公子说的是，咱这东躲西藏地赶了十几天的路，啥也没看清，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这么繁华，连楼阁都比咱们云州城高上两层。”
“可不是，在咱们大燕只有达官显贵才穿得起丝绸，可这南楚大街上到处都是身着绫罗绸缎的百姓，上品白丝绸多得好像不要钱一样。”
气质不凡的黑衣男子倒是没有任何的自卑感，高傲地拂了拂袖子：
“待有一天，北燕勇士的铁骑踏上了这片土地，他们的楼阁都将归我们所有，他们的财富也都会任我们享用。”
皮肤黝黑，眉眼粗大的护卫铁甲在身后拱手：“殿下说的是，末将誓死追随殿下踏平南楚！”
另一名长脸细目，有三分南人相貌的护卫飞石厉声提醒：“铁甲！”
名叫铁甲的护卫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近前又没人，我说句痛快话都不成？”
飞石铁不成钢地轻轻呼出一口气：“是想提醒你，出门要叫殿下什么来着？”
“啊，对了，公子！”
铁甲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之前在边城过关卡的时候，他就险些叫错，还好飞石及时拦住了他，才没酿成大祸。
他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粗声粗气说道：“公子！公子！这回我可得记牢了！”
飞石在他身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两人跟着北燕司战之王慕容辰，千里迢迢来到南楚。
为了隐匿行踪，一路风餐露宿，十几天没有吃好睡好。
昨天好不容易在城门未落之前赶到南楚都城永春，却被一早建立往来的南国大司马秘密请去，直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随辰王回了一早安排好的客栈。
难得今天辰王有兴致，要在都城里转转，两人都很兴奋。
一开始是想多看看南楚都城的繁华，再尝尝精致美食，可是走着走着，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来来往往的楚国女人身上。
铁甲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远处一妙龄女子扭动的腰肢，舔了舔嘴唇，啧啧赞叹：
“这南楚的女人真是尤物，走路的样子都比北国的娘们儿骚i气，真他娘i的受不了。”
飞石出身北燕，祖母却是南楚女子，因此相貌上有些像南人，性格也没那么野蛮。
然而在北燕黝黑粗壮的女子看久了，一时见到柔媚纤腰的白嫩姑娘，也是抑制不住地向往：
“大燕国的女儿家也是好看的，只是多数生活贫瘠，七八岁就开始跟着家人做活计，风吹日晒，自然比不得南楚娇生嫩养的姑娘们柔媚。”
铁甲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接道：“我看富贵人家的也没几个比这街上的女人勾魂的，北国的娘们儿就是……”
忽然，铁甲没了声响。
飞石转过头，发现他的眼睛直了，仿佛被锁住了一般。
他纳闷地顺着铁甲的视线望去，片刻，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说不出话来。
慕容辰虽说怀揣心事，却也时时留意着属下的动静。
见两人都没了声音，诧异地回过头。
竟然也呆住了。
远处，一个身着藕荷色轻纱裙的少女正向三人方向跑来。
乌黑的秀发迎风飘荡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眉如远山，唇似樱桃。
一双灵动的眼睛嵌在珍珠般白皙的脸庞上，美的超凡脱俗，却又不失甜软娇媚。
那女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随风转动的七彩风车，一边跑一边嘀嘀咕咕地数着旋转的圈数。
然而再专心致志，也很难不注意到街边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彪形大汉。
更何况这三人的身材远比普通的南楚人高壮，站在街上，十分显眼。
她像是被冒犯般，不悦地蹙起眉心，向三人瞥去。
待目光扫过慕容辰时，忽然一怔，心道：“好英武俊俏的哥哥！”
原本微皱的眉头瞬间舒缓开来，沉郁的脸蛋上竟然绽放出明媚如春光般的笑容。
她一边转着风车，一边娇俏地笑着，目不转睛地望着慕容辰，从他身边云淡风轻地飘过。
慕容辰的视线也随着她一路而去。
四目相对，轻纱裙少女的笑容更深了，眼角都翘成了一弯月牙。
“小姐，你慢点！”
“小姐，留心脚下的路！”
不远处，两个小丫鬟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然而那少女太过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