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找冷泉悦。

回到人间之里时已经是接近晌午时分,距离昨夜处理掉那份订单已经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理应在日出之前就回到花店的我自然不会无故拖到现在这般时候。

非是无事耽搁,而是大事不好。

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安置在了先前处理订单时涉足过的山洞里。

而当我带着依旧萦绕不休的昏沉走出洞口之后,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近乎荒谬的空白。

如同字面意义一般的空白。

临近雾之湖南岸的一切都被抹平了。

林木,走兽,乃至于湖岸原本突起的岩石丘陵,什么都没有剩下。

空无一物的平地,几乎可以以光洁称道,临近午间的日光在地面与湖面的交接处反射起耀眼的光辉。

因为往日熟悉的能够充当标志物的景色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飞上天空,从高处俯瞰这片空白并四下找寻人间之里的大致方向。

空白的土地并未延伸到太过的程度,大致上成一残缺不全的圆形。

而在似乎是圆心的地方,也就是一处向湖里延伸成半岛状的湖畔边沿,另一个匍匐于地面昏迷不醒的身影在俯瞰之时进入我的视野之中。

橘发的鬼族。

没有记错的话她便是冷泉悦在有顶天上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鬼族少女,亦是当初一起攻打月面之时的熟人。

面对此刻情景我竟不由得犯难起来,毕竟不是每个‘故人’都能像风见幽香那般随意到诡异程度地接受‘我还活着这一事实的’,权且冷泉悦也说过这个鬼族虽然嘴上不怎么待见八云紫但实际上还是站在那个女人那边。

救还是不救?

权衡观望再三,伊吹萃香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所以你就把她捡回来了?”

事务所内,冷泉悦单手托着下巴面色怪异地盯着沙发上的鬼族少女半天后才开口道。

“是的。”

“你就没想过要是她半路上醒了会是多么大条的后果么!?”

自知理亏的我避过他那近乎抓狂的视线把头扭到一边...

“反正她不是没醒嘛。”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连我自己都感到底气不足。

“没醒是你运气好。”把手里的笔一扔冷泉悦一副虚脱的模样往躺椅上一仰,语气凝重道,“润,别告诉我你有随随便便捡人回家的习惯。”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你也没紧张到哪里去啊!”

这家伙把我当什么人了?爱心泛滥的青春期少女?

“嘛,别的不提,你确定当时现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个完全没有把我的控诉当回事的混蛋非常潇洒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让人不忍打断的份儿上。

“附近的一切都消失了,那种光秃秃的地面根本就无所遁形,即使是刻意地隐匿气息在那种环境下也绝无藏匿的可能。”

“是么?那样的话的确非常奇怪啊。”

冷泉悦的视线停留在依旧昏迷的伊吹萃香身上,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有鬼族天生的自愈能力在,这种程度的外伤要伤愈的话实际上花不了多少时间,甚至于在她醒来之前一切都会完好如初,而雾之湖那片土地等八云紫发现之后自然会去恢复,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那里也已经妥善处理过了,迷途之家的办事效率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那不是很正常么?哪里奇怪了?”

“我奇怪的是有谁能够在不伤及伊吹萃香性命的前提下把鬼族四天王之一的她给打成这幅模样,老实说在刚开始听你描述现场情况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家伙是自我突破境界更上一层楼了呢,结果一看她身上的伤明显是来自于外力才打消了那念头。”

“我最开始在‘圆心’位置发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的,但就现场情况来看更像是她突破到敌人面前时被外力给击昏在地。”

“所以说我才觉得奇怪啊,”冷泉悦俯身近距离查看着鬼族少女的伤势并碎碎念念道,“‘打败’和‘杀死’完全是两个概念,要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前提下击败对手,这样做的难度可是远远大于直接杀死敌人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

“伊吹萃香碰上的是个硬茬。”

“对。”他略微颔首道,“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幻想乡里有谁能把从大江山时代叱咤风云至今的怪之鬼王给逼到这种程度,而且还是在八云紫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

“你怎么知道八云紫没有察觉到?”

“直到你醒来离开为止那片地方都没有被迷途之家修复,会导致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迷途之家对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毫不知情。”

“你觉得这对那个常年偷窥幻想乡各处的大妖怪来说有可能么?”我不屑地一笑。

别开玩笑了,就那个偷窥狂一样的女人当初为了幻想乡稳定害死了多少月面战争的功臣,就算是风见幽香之流也是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和解之后才能相安无事至今,这对八云紫来说如同禁脔一般的幻想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会不知道才有鬼。

“有的。”冷泉悦幽幽地叹了口气。

“真的?”我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在过去的七年时间里我一直都在考虑那种事情的可行性,在八云紫的眼皮子底下爆发如此大规模冲突并不被察觉的可能性。”

“那么七年的成果如何呢?”

“那个方法只能理论上成立,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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