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顾凉卿,终究还是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生,让她死的地方。
‘砰’的一声下她跌倒在了大漠上,那是一处流沙之地,向来有进无出,对她来说倒是个最好的归处。
她没有挣扎,更没有呼喊求救。只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已然是一副做好准备迎接死亡到来的表情。
窸窸窣窣身子向沙底陷落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她没有表现出一分一号的惊慌,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睡着了一般。
随着沙子不断地流动,陷入到了沙底中。
大漠上,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寂静的惹人心慌。
安阳城,王宫,御华宫寝殿内。
刚刚还在沉睡的中的萧肃,蓦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那周围跪了一地的宫女内官们,眉头微微蹙起,疑『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周边的宫女内官们当即便像是碰见鬼了一般,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倾去,惊呼出声。
他突然醒了过来,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使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高远才回过了神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他,惊讶的感叹道:“原来卿月夫人说的话都是真的,说您会在三日后醒过来,您果然就在三日后醒过来了啊!
真是可喜可贺啊!”
众人听闻,连连称是。
萧肃的眉头却是越发的紧锁起来,满怀疑问的言道:“卿月夫人?
她是何人?本王的后宫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夫人啊?”
闻言,高远心下微微愣了下:大王,这大病一场后,竟是得了失忆症不成?
怎么还将卿月夫人给忘记了呢!
不过三日前,卿月夫人突然凭空消失,至今杳无音讯,想来她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高远想起当日同顾凉卿说话时,她面上决绝的神情,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或许,大王能够将她给忘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老奴失言了,还请大王勿要放在心上!”高远讪讪一笑道。
闻言,萧肃便再也没有追问了,只是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下雪了!”蓦地,一个轻灵的女子声突然突然响起,带着十二万分的惊喜之意。
惹得众人,不由得回头朝着门外看了过去。
门外,鹅『毛』般的大雪随风而至,飘飘扬扬的散落在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洁白纯净的雪花,将那荒芜残败的花园一点点的掩盖住了,也一点点的抹去了她曾来过的痕迹。
——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来的可真是时候!”客栈的厢房里,一身白衣似雪女子,隔着那层层随风微摆的帘幕,看向了那窗外。
白雪皑皑,布满了枝头。
就连那枝丫上站着的老鸦,此时身上也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变成了一只‘雪鸟’。
“是啊,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光听着便让人人觉得很是美好。”阿伞看着那窗外银装素裹的美景,不由得感叹了句。
却不知为何,心下里却徒增了些许的伤感:这样子的美景,那个葬身在沙漠上的女子,恐怕以后是再也看不到了吧。
夙揺,察觉到了她此时情绪不佳,看着那碧绿的茶汤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了起来:世人常说这天神兵器,向来都是冷血无情不知冷暖的。
可瞧着阿伞如今这副模样,才方知这世人常说之理并不可全信。
“主子,你就这样封印了那人的记忆,对顾姑娘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些吗?
她为他,舍去了自己生命。可到最后,他却连她是谁都不记得,想想我就觉得心酸苦闷。”阿伞,终究是忍不住将心底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夙揺看着她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薄唇微启劝解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既然答应了她的请求,断没有食言的道理。”
“这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可那样顾姑娘岂不是太憋屈了些吗?
舍去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到最后却连个回忆都没留下来。
那个人却可以依旧享受着他的荣华富贵,三妻四妾!
真是不值得!”阿伞,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你又不是顾姑娘,怎能知道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夙揺轻叹了声,低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簪子。
抬手一挥间,那簪子变成了一块镜片。
上面清晰的浮现出了,此时荒漠上的场景。
一旁的阿伞,瞧着那镜子里面此时的场景,不由惊呼出声:“原来沙漠上也会下雪吗?”
此时,那漫漫黄沙,变成了一片素银之『色』,洁白纯净不染一丝的尘埃。
美的梦幻,惹得阿伞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是白沙,并不是雪!”夙揺这话一出,阿伞心中美好的幻想当即便变得支离破碎了。
细细瞧去。那确实不是雪。而是一层细细的白沙,在那骄阳下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是白雪,却胜似白雪,美得那么不真实。
阿伞瞧着,心下不由长叹了声:是啊,常年炎热干燥的荒漠上怎么可能会下雪呢!
那镜面上画面一转,竟然来到了听雪山庄中。
似乎是正直夏至,庭院内的荷花开了满池。
莺歌燕舞,蝶戏花间,正是一片祥和安宁之景。
庭院中的扶桑花也开了,红的似火,娇艳欲滴。
纤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