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炫然的走廊里,林默言沒有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的擦掉黎夏眼角的泪水。然后低头,突然吻了上来。
他的吻是极尽温柔的,捧着她的脸时,就像是捧着一件珍宝。
辗转研磨,刻骨铭心。
黎夏被他吻得身子发软,起初是呆滞的,后來渐渐反应过来,开始轻微地抵抗。可抵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又有了妥协,很想就這么跟他堕落下去,就像正在这座城的另一端继续堕落的谈奕声一样。
然而片刻后,她还是猛地推开了林默言。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黎夏抬起头,看着他微微喘息,很想说出一句責怪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林默言竟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紅着脸,有些唯唯诺诺地说:“我……我刚才一时冲动。”
黎夏愣了愣。问他:“那现在不冲动了?”
林默言点点头,特认真地说:“特平静。”
“特平静?”黎夏反问他。
“嗯!”林默言点头,然后再次特认真地说。“跟姐吻一口就跟吃了一片安眠藥似的,平静得我心脏都快要不跳了。”
黎夏终于嗤地一声笑出来:“既然平静了,就跟我去喝两杯。”
话音落,她转身,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偷偷擦了把眼泪。
之后他们又去了以吻封缄。
以吻封缄已经快要打烊了,大厅里宾客稀疏,是以当黎夏和林默言走进来时,冰冰一眼就瞅见了,迎上来说:“知了姐。你怎么来了?”
黎夏推了推她的脑袋:“这什么地方,只兴你来,不兴我来啊?”
冰冰赶紧揉着脑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黎夏笑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像个女皇似的特别霸气地甩给她一张卡:“去!给我开间最好的房,我去喝酒。”
“那房间多贵啊。”冰冰瞬间睁大了眼。那间房都够她挥霍好几个月了,要不是充场面的冤大头,谁会开那间房啊。
黎夏却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她神情松快地说:“没关系,用我老公的卡,我不心疼。”
冰冰和身旁的女孩儿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得。这知了姐一准儿又是跟老公吵架了。
冰冰是知道黎夏的倔脾气的,三年前来以吻封缄的那段时间,她经常说一不是二,连芬姐都那她没办法。
何况她如今还是在气头上,保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叹了口气,冰冰还是乖乖地带着黎夏上了四楼的包间。黎夏似乎很高兴,好叫了几个女孩子留下来陪她,说小费照给。
女孩子自然很乐意,比起陪那些膀大腰圆的老男人,跟黎夏玩多好啊,全当出来乐呵了。尤其这屋里还有一个帅得邪乎的小年轻,别说给钱了,就是不给钱,她们也乐意。
于是几个人很快围坐一桌,黎夏提议说玩猜骰子,大家都同意。
结果不知道黎夏是心不在焉还是怎么回事儿,她输完了这家输那家,酒也跟着一直喝。很快桌上的酒就省个底儿了,一个女孩儿觉察出不对,想劝劝黎夏:“知了姐,你……”
黎夏却一把挥开她,说:“玩的正尽兴呢,别说话!”
女孩无奈了,扭过头蹭了蹭冰冰说:“她喝太多了,别出什么事儿。”
冰冰大手一挥,很无所谓地说:“没事儿,你当知了姐傻啊,她外号千杯不醉你不知道吗。”
后来冰冰才意识到,这是她今晚最后悔说的一句话。
走的时候黎夏连路都站不稳了,还一把搂住身边的林默言,得意洋洋地对她们说:“冰冰,怎么样?帅吧?我泡的!”说着她还扳过林默言的脸,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众姐妹都看得目瞪口呆,冰冰也是,她颇为担忧地看了眼黎夏,又看了眼林默言:“姐,你喝断片了。”她记得很清楚,黎夏这才刚结婚,别喝多了整个晚节不保。
“断片?”黎夏却特别不满,她指指自己的胸脯,一字字掷地有声地宣称:“我知了就是喝断头了也不会喝断片!”
话还没说完,她脚步一踉跄,差点从台阶上栽下去,还好林默言手脚快,及时扶住了她。
黎夏于是靠在林默言的身上,又特仗义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姐罩着你啊。”
话音刚落,就“呕”地一声,吐了人林默言一身。
林默言叹了口气,心想,就知道跟她喝酒准没好事。
至于这后来的事情……
黎夏不知道她是怎么跟着林默言离开以吻封缄的,她只记得她应该是醉了,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特别渴,就像是行走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头顶的月亮像是一个旋转的发光陀螺,让她目眩。
在车上的时候,林默言扭头问她:“送你回家吗?”
黎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
林默言叹气:“怎么不是你家啊?”
黎夏再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他,好委屈:“都没个爱我的人,怎么就是我家了?”
这下,林默言连气也叹不出了。
他把车往路边一停,发问道:“那你想去哪吧?”
黎夏嘻嘻一笑,小女孩般双手扒着前车座,朝他蹭过脸来:“我要吃臭豆腐!”
“你能让我换身衣服再去吗?我穿成这样过去,估计能把臭豆腐给熏死。”林默言看了眼自己被吐脏的衣服,深切地皱眉。
黎夏嘟起嘴,再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你陪不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