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怜儿便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有多少天没感觉到它在跳动了?”
他的心……薛晋伸手捂住心口,这才发觉哪里的跳动有些微弱。。之前他都在担忧恐惧之中,全完忘了理会身体的变化。她这一提醒,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手脚冰凉,除了能喘气之外,身子也很虚。难道他是中毒了?薛晋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汗毛直立。
“别怕,你还有时间。”怜儿笑容明媚,在烛光下却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她说,“你的心在我身上,我自然不会让你有事。你什么时候娶我,我便什么时候给你解药。不过,那药物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语气风轻云淡却毋容置疑。薛晋手心里全是汗,他想他不能再等了。只是,宫里的事也需要处理一下。他之前与江佩兰一直都是藕断丝连,自从与怜儿勾搭上之后,他便很少再去漪澜殿。
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他不过是一个御医。除非是娘娘召见,他自己哪里能轻易去。
可是若是自己贸然娶亲,让江佩兰知道了,只怕这件事不堪设想。
虽然她是皇上的女人,可是薛晋用过之后才发现,那江佩兰竟然还是处|子之身。那时候,他可是在床上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她。可是如今他移情别恋,若是那女人一怒之下……想到这里,薛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做一个善后。
这几日,因为怜儿的事,他都没有入宫。今日他特意进了宫之后,便花了钱买通了漪澜殿里的人,给兰妃娘娘带个话。
秋桃把薛晋求见的事告诉了江佩兰。此时,江佩兰与阿青正在屋中喝茶,秋桃禀报之后,江佩兰只是挥手让她下去。便没了下文。
阿青笑了笑:“人已经到了,无论如何,总要见一见。”
江佩兰眼神一暗,咬牙切齿:“我现在只想让他死。”
阿青知道,这一回江佩兰是真的伤了心。她安抚了江佩兰一下,然后告诉她:“若是娘娘动手,只怕后面的事会没玩没了,更何况,薛家现在在城中也算是小有成就,只怕自己的儿子死了,这件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若是他被一个青|楼女子所杀,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听着阿青坦然的话,江佩兰抬头:“你有办法?”
阿青点了点头:“没错。”
江佩兰笑了笑:“那一切就都交给你去办吧。”
“这是自然,只是,这人你还是要见一见的。既然他想抽身离开,还请娘娘成全了他。最好与他断得干干净净,省的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
江佩兰莞尔一笑:“这是自然。”说到这里,便命令秋桃:“去,把人带过来。”
江佩兰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薛晋。
薛晋看到江佩兰之后,心头有些忐忑不知道如何开口。江佩兰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于是先发了话:“这几日,你若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呢。有些事,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
薛晋听完之后,便笑了笑:“娘娘但说无妨。”
江佩兰点了点头:“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有许多的不便之处。而且也没有未来,我毕竟是皇上的女人,这辈子估计都无法离开皇宫。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就这样算了吧。你也去结婚生子,我们就不要互相耽误了。”
薛晋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没想到,江佩兰竟然跟他想到一起了。这也免去了他自己开口的难堪,所以急忙便应了下来。只是,他话音刚落,江佩兰又叹了口气:“只是,你这御医是做不成了。毕竟这宫中人多眼杂,而且又是是非之地。为了你我的未来,我看你还是辞去官职吧。”
薛晋自然知道,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所以,一咬牙也答应了:“娘娘放心,明日我便立刻辞官。”
江佩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说着,朝他摆了摆手。
薛晋没想到,这江佩兰这般洒脱。所以,也诚惶诚恐的离开了。想起家中那个烫手的山芋,薛晋的心里可谓是五味陈杂。他想他不能这么被动,无论如何,他都让怜儿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他回家的脚步又快了一些。
薛晋因为家底殷实,长得又好,他从小便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不懂民间疾苦,更不知惜福。曾经的他少年得志,越发的得意起来,整天除了吟诗作赋之外,脑子里全是些不切实际的浪漫。
太顺遂的人生陡然有了逆流,他便不顾一切的反叛起来。可是与异乡女有染之后,名声一落千丈。为了跟她在一起,他与家族决裂,与过去的人生诀别,可这并不代表他有多爱怜儿。
她为他的牺牲感动不已,他却在冷静之后,后悔不迭。家人寒心,邻里指指点点,闭门不出仍有闲言碎语窜入耳中。父母一直不同意两人的婚事,薛晋曾经是想不顾一切的娶了她。可是经历了现实之后,薛晋退缩了。
他开始夜夜买醉,试图麻痹自己。可他的心却无比清晰的告诉他,他后悔了。他开始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怜儿头上。
若不是她的勾|引,若不是她的挑拨,他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且,她还日日逼迫他,让他搞定家里,加入薛家。薛晋终究是不堪重负,变得心狠手辣起来。
于是,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逼着她喝了毒酒,让她投入水井。而他却在她死后,落荒而逃了。
这一切在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