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碧螺春在鸡蛋壳一样透薄的茶杯里肆意翻滚,升腾出袅袅的雾气,我却无心饮用,只一心掐着手指,算着那几位到来的时间。

终于,他们来了,在茶水换过三盏之后。

看着躬身伏地的五人,我微微一笑,一一叫起,温声道:“你们一个月前送过来的账本,我都看过了。”

闻声,其中一个管家拍拍衣袖,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哦”,紧跟着又道:“既然秀已经看过了,那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奴才就先退下了,您也知道这时间点,富贵楼里的生意比较好。”

“是啊,要是没什么要是,奴才就先退下了,铺子里总需要人照看的。”见有人起了头,其他四人也都嘟嘟囔囔的哼唧起来,说要离开。

听着他们混乱的吵嚷声,我不禁冷笑一声,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吵吵什么吵吵!都给我跪下!”

“这……”听我一声怒吼,刚才为首的胖子掌柜缩了下肩膀,瞬间结巴起来。

“哼!”我接着冷笑,语调愈冷:“账本的事情还没说完,您们就想走?想得美!”

“账……账本……账本有什么问题啊!这不是都送过来一个月了吗?”其他几人倒是比较淡定,直到这时候,还记得问清缘由。

“账本的事先不说,你们倒是先看看这个!”话落,我右手一甩,一大叠纸就扫到了他们脸上身上。

纸上所写的,正是阿芜调查回来的金陵城的鱼、米、水果价格。

据我所知,这所庄子附带的产业还是蛮多的,有西山的五十亩果园,山下的一百亩稻田,还有三十亩的鱼塘,外加商铺十四家。可那五位交上来的账本,盈利竟然只有一千两!一千两啊b一家富贵酒楼的年利润就不止这个价了吧。而且那位四爷为了表现对我的厌恶,还特意吩咐原主,这里所出之物,所赚之钱,都无需上缴京城府中。

这句话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相当于21世纪的港澳自治区了吧!

可就是这么一个天堂似的地方,竟然被那堆小人搞的一团糟,我没脾气才怪。

“怎么,看完了吗?看懂了吗?要不要我叫几个金陵城的摊贩来问问呢?”眼看着那几人冷汗泗流,手足无措,我的情绪更是愤怒起来:“告诉你们,我已经差人仔仔细细的算过了,五十亩果园,最低盈利两千两,一百亩稻田是五千两,还有鱼塘的四千两,再加上一件古董店,五家绸缎庄,一家茶庄,一家瓷器店,三座酒楼,一家首饰店所盈利的一万两,共计两万一千两,而你们只给庄子叫了一千两,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

“这……这……”事到临头,那五人还在死扛,左右对望,就是不肯给出个答复来。

至此,我更是失望透顶,不由得粗喊一声:“说!”

“这……这您都这么说了,奴才自然是无可辩驳的,只是秀您也知道,我们家中上有八十老母缠绵病榻,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那些银子,早就送到了城里的各大药房、米店,换成汤药、吃的进了老母和小儿的肚子了,秀一向仁恻,难不成,还要剖开我家中老小的肚子吗?”

“是啊!秀!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这样吧,您先饶过我们,明年,明年我们一定交齐两万两!求秀开恩!”

“是啊!求秀开恩啊!我们真的没有钱啊!您这样咄咄逼人,我们还是拿不出,到了官府我们也拿不出……”

五人像是泼皮无赖一样的跪坐在地,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眼角,但他们的眼中,却分明没有任何泪渍。说到家中老小二人,脸上也没有半分提到亲人的心痛。反倒在提到官府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够了!”我不顾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掌,用尽全身力气的又拍了把桌子:“你们也不用哭天抢地演苦肉计了,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也不会把你们告上衙门,但是你们中有些人的独子,有些人的高堂,有些人的家传神骰,可就不一定会安然无恙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我提起那些人物,几人果然变了脸色。

“就是字面意思!”我冷冰冰的轻笑一声:“别忘了,这里可是四王府的地盘,本来就是有私牢权利的,要是不想让你们在乎的人何物出事,明天一早,就给我将差的钱补齐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们哭都流不出眼泪来!”话落,我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一扬手,寇震就带人冲了进来,将他们丢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那几人果然捧着钱匣子进了府。两万两,一文不差。而我自然也是信守承诺的放了他们的人。

拿到钱之后,我也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寇震解决后顾之忧,恩威并施将钟联一家人送出了金陵郡。同时,寇震也将他妹妹送到了我身边,说的是给我当奴为婢,但实际上,却是给姑娘治疗心理阴影……

是夜,无星无月,郡首府。

“你说什么?”沉郁的声音从牙缝里传了出来,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光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有多变态。

没错,他就是傅娴本尊的干爹。

“回大人的话,那五个老东西,当真把两万两又给庄子里那位吐了回去。”卑躬屈膝的老人站在一边,颤颤巍巍的回着话。

“哼z人就是贱人!”林正淳气吼吼的捶了下桌子,保养得宜的老脸上青白交加,一大片一大片的,要多难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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