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吓死臣妾了!”泪痕渐渐落下,苏嫣眉眼一红,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真真是教人瞧不出丝毫破绽,索性就来一个先发制人。

许多时候,女人的眼泪,要比任何语言都要有杀伤力,皇帝也是男人,自然不会例外。

段昭凌定步走过去,大摆一挥,便将她揽入怀中,苏嫣却哭地愈发厉害,娇柔的身子窝在他胸膛里,反手紧紧将他抱住,半是撒娇。

“莫怕,靖儿无事,你也该当心些,怎地还似个孩子一般的。”段昭凌噙着宠溺的笑意,方才那一丝不悦,被她此刻的情态惹得无法,不停地抚弄着宽慰。

苏嫣哭红的小脸从他怀中探出,梨花带雨,便道,“若不是宁右使在,只怕来得可就是霍太医了。”

段昭凌轻轻捏了她的鼻尖,“这会子知道害怕了。”

“臣妾摔着,多不过是养上一阵子罢了,可靖儿还小,若是出了丝毫差错,教臣妾如何忍心…”

“难怪后宫之中,靖儿只与你亲近,孩童无欺,却比朕的判断还要作数了。”

苏嫣便将靖儿抱过来,段昭凌拥着这母子二人,恍惚间微微失神,这感觉为何会十分熟悉?

他转头道,“宁卿护驾有功,朕都记得。”

苏嫣再不去瞧他,只一心放在靖儿身上,宁文远亦是心惊不已,幸得陛下并未追究,否则嫣儿难逃责罚。

“微臣身为殿下太傅,本是分内之事,陛下言重了。”他欠身一拱手,深深埋头,院中寂静了片刻,三人各怀心思。

焦灼之际,却听段昭凌淡淡开了口,“朕没有错看了你,今日辛苦,先退下罢。”

苏嫣暗自松了口气儿,才发觉手心里已是沁出了冷汗。

姜太后见皇帝来了,便放下佛经,道,“皇帝今日可是得了空,靖儿念叨父皇许多日子了。”

段昭凌落座,苏嫣便识趣地坐到下位,仍是抱着靖儿,低眉顺眼地,教姜太后瞧着很是舒服。

“儿臣政务繁忙,实是脱不开身子,听闻母后头风发作,可有好些了?”

姜太后揉了揉眉心,“多亏有苏婉仪的偏方儿,哀家好多了。”

段昭凌赞许地望了苏嫣一眼,便道,“母后无恙便好,回头教嫣儿将方子记下,交给胡太医,以备不时之需了。”

苏嫣遂甜甜笑答,“仍是在家中时,母亲时常受头风折磨,臣妾遂研究那药方子,得出了这么个偏方,不想太后娘娘一用便见效,真真是身子骨健朗,百病不侵了。”

姜太后偏头道,“你有这份孝心,委实难得。”

苏嫣心知太后夸赞不过是表面功夫,遂岔开了话题,不经意地晃着靖儿轻柔道,“靖儿不怕,以后再不会摔着了…”

姜太后敏锐,一听便问,“甚么摔着了?”

苏嫣一惊,忙地将目光投向段昭凌,他便摆手将她唤来同坐,苏嫣这才委屈地开口,“太后娘娘不知,方才若不是宁右使出手及时,只怕靖儿便不能安然无恙了的。”

这靖文是如今皇室唯一血脉,姜太后自然宝贝的紧了,“乳娘和宫人们都作何去了,岂容的这般大意之事!”

苏嫣心中已然算计好了,这紫烟、朱砂二人与她并不亲近,且待靖文不甚亲厚,她早已容不下了,敲借此之际除去,倒是干净。

“紫烟和朱砂正忙着其他事情,不能□…”苏嫣说的轻巧,处处替她们说情,姜太后蹙眉道,“如此粗心,留你们二人何用?趁早打发到杂役宫去了,也省得日后再出大错。”

紫烟和朱砂跪地求饶,苏嫣亦是帮腔儿,“想来她们不是故意,太后娘娘息怒!”

段昭凌将她一揽,沉声道,“母后说得对,朕也有此意。”

苏嫣目光浅浅掠过地上二人,又低头不语,待姜太后处理完毕,才缓缓开口,“上回靖儿发热,见那芸儿刨冰替靖儿降温,后来将双手都磨破了,好在太医及时赶来,亦是赞许,幸得她处理及时,才不致延缓了病情的。”

“芸儿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这些年来很是妥帖,那便教她顶上空缺,贴身照料靖儿起居罢。”

芸儿忙地上前谢恩,苏嫣眉心微动,那芸儿遂会了意,深深伏在地面上磕了头,道,“奴婢定不负太后娘娘垂怜,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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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里红粉佳人如过眼云烟,女人耍起狠来,要比朝堂上更厉害三分,是以脂粉堆里从不缺少是非。

永福殿的婢子失手摔了陛下御赐的观音玉瓶,因着惧怕姚贵人责罚,私自埋在枯井里,原以为就此瞒过,不想那姚贵人见丢了东西,便大动干戈,永福殿上下不得安生。

后来由小内侍举报,遂将那婢子抓了出来,姚贵人怒意难平,教她在石阶上跪了两天三夜,不许进食饮水,不想一场冬雨降临,饥寒交迫,那婢子在第三日晚间,竟是活生生饿死在了大殿外头,晨起时,那汪全发现她全身僵硬,便教人给抬下去埋了。

姚贵人素来心狠,对下人从不留情,这却不是头一回了,上此那小内侍堪堪留了半条命,如今已发配到杂役宫去。

她恃宠而骄,又有家世为依靠,自然是骄横一时,后宫中人颇有微言,只可惜谁也不愿挑明了,到底是她自己宫里头的私事,外人说说便罢,怎好插手的。

这一次却不知怎地,教人告到了静妃那里,静妃虽是性子柔和,可总归是主管六宫事宜,此事太过张扬了些,她自不可袖手旁观。

那姚贵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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